第49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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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茅臺嘆了口氣，陳蔭如今的一切表現都說明她對之後發生的一切都早有預料，搖搖頭道：“張燕對拯救她前夫沒有興趣，這一點你應該也知道吧。”

&esp;&esp;“知道，女人在這方面還是很懂女人的。”陳蔭笑了一下，“但可惜，這次還牽扯到了小月，要不，我們可能會站在同一戰線上。”

&esp;&esp;“你就不怕我們錄音？”獅子受不了兩人一來一去像打啞謎般的對話，直接硬邦邦地插嘴進來。

&esp;&esp;“錄音？”陳蔭聞言竟是直接笑出了聲，“我好歹也跟個律師處了這麼久，要是光錄音就有用，我也犯不著折騰這麼長時間了。”

&esp;&esp;茅臺拍拍獅子腦袋，在這方面楊子烈雖是受過極大挫折的，但相比於從小生活在水聲火熱裡的陳蔭到底還是嫩了一點，情緒幾乎寫在臉上，她笑道：“找實證這種事情張燕應該比我們積極，你要當心的是她……畢竟世界上沒有滴水不漏的事情，只要做過，被揭穿就只是時間問題，你應該很清楚這件事。”

&esp;&esp;陳蔭像是毫不意外：“張燕是個很厲害的姐姐，只可惜嫁錯了人。”

&esp;&esp;三人說著話走到了半山腰，天氣溼冷，整片山頭上竟只有她們，陳蔭走到中間的一塊大理石碑面前，上頭有一張消瘦女人的照片，眉眼間和陳蔭很像。

&esp;&esp;“這就是我媽了，你們查了一圈，應該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吧，她叫朱小旦。”陳蔭凝視著照片上女人的臉，臉上看不出愛恨，“之前我把她葬在這兒的時候是杜峰花的錢，他說我媽喜歡熱鬧就把安置在這兒了……但是我媽其實不是喜歡熱鬧，她就是窮怕了，以前日子不好過的時候，吃過太多的苦，所以在過上好日子之後，她也沒有辦法輕易放手。”

&esp;&esp;獅子看著墓碑一角的“女兒陳蔭留”心情複雜，直到給母親刻墓碑的時候，陳蔭還是用了那個改的名字，她皺起眉：“名字，是你自己改的嗎？”

&esp;&esp;陳蔭一愣，隨即笑得溫柔：“鳥兒只適合放在籠子裡觀賞，所以還是陳蔭好些。”

&esp;&esp;茅臺問道：“是為了騙過他？”

&esp;&esp;“算是吧，更是為了騙過我自己。”陳蔭撫摸著石碑被雨水淋溼的部分輕聲道，“如果我還做以前那個人，我應該很難活下來吧，變成陳蔭之後，才能忘記以前的一些事情……我有的時候會想象自己是樹蔭底下永遠不見光的那個角落，不能見光，但是會一直活下去。”

&esp;&esp;她說著又像是覺得好笑，搖了搖頭問：“你們去打聽我的時候，沒聽到那些傳聞嗎？”

&esp;&esp;獅子知道她是在說小老婆之類的傳言：“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改名的？”

&esp;&esp;陳蔭抽回手，看著自己潮溼的手心出神：“以前的我也很天真，覺得我既可以做我自己，又可以討回公道……不過後頭我明白了，只要我還做陳鶯，我就不可能討回公道，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

&esp;&esp;獅子眉頭緊皺：“這就是你能下定決心拖小月下水的原因？”

&esp;&esp;陳蔭沒有說話，一如既往，她垂下兩隻眼，像是在思索著什麼，最後卻是輕聲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esp;&esp;陳蔭的聲音很低又緩，就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有個小女孩兒，從小她爸爸就不喜歡她，因為一心想要她早點嫁出去，所以在上戶口的時候，她的年齡被人為地調大了三歲，在她才只有五歲的時候，別人都以為她是八歲，而在她十三歲的時候，別人都以為她是十六歲。”

&esp;&esp;“你……”獅子猛地睜大眼。

&esp;&esp;“別急，這個故事還有很長，在她所謂十六歲的那年，父親喝醉了酒，罵她是個養大了也賣不出價的爛貨，想要對她動手動腳，那時是正在做飯的母親擋在她面前，後來父親就死了，她們抱著哭了一個晚上之後，母親去自首，她運氣不錯，碰上了城裡來的律師，母親被關在看守所裡，而那個律師把女孩兒上下打量了一遍，問她多大了。”

&esp;&esp;茅臺注視著少女的臉，突然覺得她在此刻是毫無情緒的，就像是一面鏡子，映照出那個女孩兒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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