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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現在有病了,活不久了,在乎的東西就更少了。
害臊個什麼勁兒?
要是帶著遺憾閉眼見閻王,那才是真的不甘心。
方伊池摸黑抬起了胳膊,摸索著去摟賀作舟的腰,他柔軟的臂膀像兩條膽怯的蛇,走走停停,最後勉強抱住了六爺。
這感覺對他們而言,都很新鮮。
賀作舟從沒被人從身後抱過,就覺得方伊池的胸脯熱乎乎的,烤得人頭皮發麻。方伊池單覺得累,腦海裡又冒出了新的想法——他想從賀作舟的身上爬過去,直接爬到六爺懷裡。
若是今晚再不成,他只能去找阿清學勾引男人的技巧。
否則他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六爺把家產拱手讓給旁人了啊!
作者有話說:白喉是傳染病!但是池看見的是藥方子,上面只有藥物的名字和劑量啊這些東西,所以並不知道會傳染……而且他自以為得了白喉而已,不可能真的得病的啦。
重病
雪白的床幔在黑暗的房間裡緩緩飄動。
以前六爺睡時都把它們扔到床頂,這幾日方伊池病著,又總想著行家法的事,六爺便把它們放下了,以防端藥進來的下人瞧見不該看的東西。
小鳳凰看見了,心裡有數,知道自己太過黏人,硬著頭皮裝沒看見,照例我行我素。
如今賀作舟背對著他躺著,模糊的背影被窗戶外的光映出朦朧的邊,在夜色裡格外溫柔。
方伊池把臉貼在了六爺的後背上,手指顫顫巍巍地順著腰線往上溜達。
賀作舟忍了又忍,覺得小鳳凰的表現太過反常,像是誤會了什麼,可縱觀這些天的相處,六爺又實在是尋不出端倪,只好先把方伊池的手指握住。
方伊池的燒還沒退,體溫有點高,手指溼溼熱熱,在賀作舟的掌心裡掙扎。
他還沒爬到先生懷裡呢!
方伊池覺得今夜又沒了親熱的機會,委屈地用腳背蹭賀作舟的小腿:“先生。”
“你到底想嘛呢?”賀作舟翻了個身,讓小鳳凰枕著自己的胳膊。
方伊池吭吭哧哧半晌,幽幽道:“先生,如果一個人得了重病,沒幾天好活的了,您會告訴他實情嗎?”
“什麼實情?”
“就是病情啊。”
賀作舟聽得雲裡霧裡,把身邊的人想了一圈,除了得了傷寒的小鳳凰,愣是沒想出得重病的人,再往方伊池身邊想,倒是想到一個方伊靜。
難不成方伊靜從協和轉到陸軍醫院,把方伊池嚇著了?
而方伊池眼巴巴地等了半天,沒得到回應,急得在六爺懷裡焦急地扭。
賀作舟被他撩得頭皮發麻,抬手對著小鳳凰的屁股來了一巴掌。
“先生……”方伊池消停了,趴在賀作舟的懷裡哼哼,“您倒是說啊,如果身邊有這麼一個人,他過得特別苦,您忍心告訴他病情嗎?”
小鳳凰放開了,撒嬌就越發自然,他抬起一條腿,跨坐在賀作舟的腰上,俯身親了親六爺冒出胡茬的下巴,被扎得渾身一抖,再鍥而不捨地親耳朵根。
他的動作像親人的鳥雀,會遲疑地把腦袋湊近主人的掌心,再用毛茸茸的腦袋與之廝磨。
忒膩歪,被他臊慣了的賀作舟甚至有點受寵若驚。
不對勁兒,上回小鳳凰笑眯眯地卷烤鴨,卷完就提了休夫。
賀作舟瞬間警惕,原本想回答“該怎麼說就怎麼說,過得再苦也得治病”,話到嘴邊,硬生生憋回去,狐疑道:“那當然不落忍。”
“……日子都那麼苦了,還告訴人家這,不是上杆子揭人家傷疤,讓人家難過嗎?”
方伊池聽得苦笑連連,他猜得果然不錯,賀六爺知道他得了白喉,不忍心說出真相,到現在還瞞著呢。
只可惜六爺隱瞞得再好,也想不到他拿到了藥方,早就知道病情咯。
方伊池越想越難過,枕著賀作舟的胳膊試圖摸黑扯掉六爺身上的褂子。
奈何六爺身上的衣服也是瑞福祥的手筆,做工精良,他扯得滿頭大汗,也沒能把紐扣拽開幾顆。
夜色沉沉,方伊池攥著衣衫的手火辣辣地疼,他輕輕地喘了幾口氣,頹然栽回去,發現自個兒什麼也做不了。
勾六爺不成,主動黏糊上去也不成。
他哪裡是什麼鳳凰啊?他就是隻野麻雀,在梧桐枝上蹦蹦跳跳,嘚瑟了沒兩天,現了原形。
總是被拒絕,方伊池也沒了。他翻回床內側,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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