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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肖可愛已經走完了漫長的一條路，到了默許的身旁。沈切回憶完了自己的半生，眼中有淚光。也是隔著人山人海，她和肖大富對視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別過了臉。肖大富早已不是那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兩鬢間的斑白，是他人生的履歷。她也不是那個愛笑的姑娘，雙腿已殘，心更殘。是誰說的，時光易老，不忘來路，不改初心?初心是何，她早已記不清。有些感情，早不知該怎麼去縷清。唯願，餘生太平。‐‐唯一的女兒出嫁了。家裡越發地顯得清靜。其實，可愛沒有出嫁的時候，也不經常回家。可是出嫁和沒有出嫁，給人的感覺還是不太一樣。肖大富怕沈切發悶，便提議：&ldo;要不咱們出去走走轉轉?趁著還能走的動的時候。&rdo;這倒是正和沈切的心意。她早就想好了，於是說：&ldo;肖展，我想回南方……我的母親今年已經八十歲了，我想回去陪陪她。&rdo;&ldo;好的啊!&rdo;肖大富沒有猶豫便說。她已經很久沒有叫過他那個名字了。沈切猶豫了片刻，淡淡地說：&ldo;其實你可以不去的。&rdo;肖大富搖了搖頭，罕見地很感性：&ldo;求你原諒的話，你沒出事之前，我說了無數遍。從你醒來，我再沒有說過一句。沈切，我們分不開的，註定了要糾纏到死。都是這個年紀的人了，我要是比你先死，我倒是不擔心你，可愛那個丫頭，心性隨你，她會孝敬你。你要是比我先死，你也不用擔心，可愛說的恨，可她不會不管我。咱倆要是一塊兒死了更好，要真有黃泉路，我也能照顧你。喝了孟婆湯，下輩子啊，希望你下輩子出生一個好家庭，嫁一個好丈夫，生一雙好子女，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我呢，我下輩子要麼做一個徹底的好人，要麼做一個徹底的壞人。再不要像這輩子，好不好壞不壞的，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你。&rdo;&ldo;好。&rdo;沈切沉默了很久，如是說。 誰先愛上誰的，很重要嗎?&ldo;誰先愛上誰的, 很重要嗎?&rdo;默許很無奈地說。肖可愛已經纏他三天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女人一懷孕，就會變得如此敏感又多疑。誰先愛上誰的，真的很重要嗎?&ldo;很重要啊!&rdo;肖可愛不忿地說：&ldo;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注意我的?反正不是從我去你家才開始的，因為之前, 你就知道我的名字啊。&rdo;&ldo;學霸啊, 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你啊!&rdo;&ldo;僅此而已?&rdo;&ldo;不然呢?&rdo;&ldo;默許!&rdo;肖可愛很生氣地叫了他的名字, &ldo;你去隔壁睡覺，自己反省去。&rdo;&ldo;又睡隔壁啊!&rdo;默許苦著臉說。好的好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從她開始反應起，他會經常性地被迫睡隔壁。沒辦法啊, 她孕吐厲害, 還說一聞見他的味道就想吐。他……能怎麼辦呢?很崩潰的。默許躺在隔壁的大床上反省。誰先愛上誰的, 真的有那麼重要?女人啊，要不要這也在意，那也在意啊!真不是不在意她，畢竟最初的相遇, 已經是許多前的事情了。他也不可能事事都能記得清。默許還是那個默許，口嫌體正直，躺在床上，很快就陷入了回憶‐‐可能真的是男孩的智力發展比較的晚。默許上初中的時候, 就是一枚標準的傻蛋。他身體發育倒是挺早的，初一到初三這三年，猛躥, 不知不覺間，班級裡舉行活動排隊，他都是站在最後面。加上體育細胞發達，又會幾手功夫。初三的時候，有個女生給他寫情書，亂七八糟的他也不知道到底寫了什麼，就看了一眼，給扔掉了。這是他沒有遇見肖可愛時，唯一的一朵小桃花。如今，別說長相了，他連小桃花的名字都忘記了。思緒再向後移。那是，他和她的高中時代。其實他能上十七中，拼的真的是個運氣。他是特招進去的體育生。按照他的實際分數，他離十七中的分數線，不多不少，正好差了二十分。因為學習不怎麼樣，所以他會不由自主地觀察一些和他不同的人群。分班昭告那天，他聽人說，他們這一屆特招了一個精英班，裡頭的學霸隨便拉出來一個，都能把他們這些人碾成渣渣。他便特地去看了那個精英班都有哪些人。沒有一個他認識的，不過有一個人的名字，還真是讓人只看一眼便忘不了‐‐肖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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