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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過來跟上我！”

那天，兵荒馬亂的，一直到將近晚上七點的時候赫連才被從一堆石塊裡挖出來送進醫院。

醫生看到赫連時，第一句話就是，“這腿保不住了。”

凌柒雙眼通紅，啞著嗓子道：“能活著就好。”他說著，朝那醫生深深的鞠躬，道，“拜託您了，一定要救活他。”

赫家做為百年家族，家族勢力錯綜複雜，身為家主的赫連生命垂危，第一個要瞞著的就是赫家，再然後就是瞞著外界，而這一切都要由凌柒去做，所以凌柒甚至都沒有時間能夠在手術室門外等到赫連醒來就離開了。

臨走前，凌柒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裡的葉染。

葉染正眼睛一直盯著手術室的門，眨都不敢眨一下。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混亂了，他一心關注三爺去了，沒怎麼注意這個葉少爺，不是說腿受了傷走不了嗎？那崎嶇泥濘的山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自己走下來又跟到醫院的。

凌柒的視線轉移到了葉染又開始流血的膝蓋，他猶豫了一下，道：“您要不要先去包紮治療一下自己的腿？”

原以為葉染是不會同意的，卻沒想到葉染點了點頭。

“好。”葉染道，“他以後不能走路了，我得扶著他。”

一瞬間，凌柒道鼻子酸了。

他對三爺絕對忠誠，所以對這個生過反骨的葉少爺一向沒什麼好感，這一刻，他對這位葉少爺的不滿卻因為那一句話全部被平復了。

“讓我留在這裡照顧三爺可以嗎？”葉染低聲道，語氣裡帶著哀求。

他沒有身份沒有立場待著這裡，他以為凌柒過來是轟他走的。

“……好。”凌柒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交代下屬照顧一下葉染後就離開了。

赫連的手術時間很漫長，葉染去草草包紮好傷口後又回來，赫連還未被從手術室裡推出來。

他就一直坐在門口盯著那塊手術中的牌子等，走廊裡一共有二十多個人等著，卻安靜得連跟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所有人的視線都在盯著手術室。

“滴——”

凌晨三點的時候，那塊紅色的顯示著手術中的燈牌終於換成了綠色，安靜的手術室裡也傳來了動靜。

葉染幾乎是在那“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就站了起來，率先走到了手術室門前。

一個醫生率先從手術室裡走出來，他邊摘著口罩邊道，“手術很成功…”

葉染咬唇，那雙灰暗的眸子亮了亮。

“但是，病人的情況依舊很危險，如果明天晚上前他還不恢復意識，那他就將會面臨心肺死亡或者腦死亡。”

只是利用你（31）

醫生的話讓葉染的眸光一瞬間銳利了起來，葉染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唇畔被自己咬破了也不自知。

赫連被推到重症監護室，葉染穿著無菌服陪在他床邊。

整個病房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赫連渾身插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管子，房間裡迴盪著心電圖檢測儀的“滴滴”聲。

葉染低頭，用唇瓣親親觸碰著赫連的手指。

他第一次感受到比他還要冰冷的溫度。

“滴滴滴——”放置在一旁的手機傳來輕微的震動聲。

“葉少爺，家主的情況怎麼樣？醒了嗎？”是凌柒發來的簡訊。

凌柒回主宅去隱瞞赫連這次暈倒的事情，家族裡的長輩卻好像已經發現了端倪，將他纏在了主宅，他對赫連這邊的情況心急如焚，可卻也過不過來，只能不斷給葉染髮簡訊詢問情況。

葉染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照片，下午7點18分，天黑即將到達。

“沒醒。”葉染無力的回覆這兩個字。

只有這最後一個晚上了，要是三爺還沒醒……

葉染閉上眼睛，身側的手因握成拳頭太過用力，骨節處傳來“噶擦”的響聲。

他撫上身，再次吻向赫連的指尖，這次他卻不滿足只是觸碰，而是舔舐了起來。

一顆淚水沿著臉頰劃入口腔，腥鹹味道在葉染一天沒進食的味蕾裡翻湧著，不知是被被味道刺激得，還是葉染藉此發洩情緒，他流出了更多的淚水。

他張口想要報復的咬赫連，卻不捨得用力，他惡狠狠道：“你要是騙了我離開了，我就當你所有的話都是騙我的，你教我善良，我偏要為惡，我會殺光他們！”

葉染一直低著頭，錯過了赫連輕微顫顫了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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