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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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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第一章(1)

1934年正月,塬上的兒子娃娃跟著尕尕:西北方言,小的意思。司令馬仲英打進新疆,將迪化迪化,即烏魯木齊。城團團圍住。這是他們第二次遠征新疆,36師兵強馬壯,銳不可當。尕司令騎著大灰馬,一馬當先,騎手們成扇形緊隨其後。

飛機場和電臺被36師佔領,迪化城指日可待。尕司令下令暫緩攻城,等候盛世才舉城投降。這時,偵察人員報告,蘇聯邊防軍應盛世才邀請,從霍爾果斯攻入伊犁,抄了陸軍第11師張培元師長的後路。張培元將軍在果子溝自殺。禍不單行,36師派往塔城的聯絡分隊在額敏河畔全軍覆沒,只跑回來一群河州戰馬,大家心裡一緊:無法與蘇聯方面取得聯絡,與伊犁陸軍第八師合擊盛世才的計劃頓成泡影。另一路蘇軍頓河騎兵師從塔城攻入新疆,直撲迪化,在頭屯河與36師相遇。幕僚們提議:明智的辦法是撤回哈密,以靜觀其變。尕司令血紅的眼睛盯著望遠鏡。

“我馬仲英可以跟盛世才演《三國演義》,蘇聯人插手幹什麼?驢槽多個馬嘴,擺開陣勢讓他們退出國境。”

36師全線擺開,白馬旅緊跟尕司令身後,越過白雪覆蓋的頭屯河河灘,黑馬旅,青馬旅,成兩翼展開,大地微微顫動。頓河馬和頓河哥薩克越來越近,哥薩克騎兵師長是布瓊尼元帥的部下。騎兵師在莫斯科郊外與白軍作戰,布瓊尼一刀將白軍師長劈於馬下,那是頓河哥薩克最輝煌的日子。騎兵師軍紀太差,內戰結束後被調往中亞。這是他們第二次出國作戰,第一次他們進入波蘭兵臨華沙,這次斯大林叫他們幫盛世才打土匪。

進入中國好幾百公里不見老百姓,牧民們知道大鼻子來了,遠遠躲開。迪化城出現在望遠鏡裡,城裡安安靜靜,沒有硝煙和槍炮聲。這時,望遠鏡裡出現身穿黑色軍裝的騎兵,領頭的軍官二十來歲,是個中將。哥薩克們叫起來:

“中國軍隊的司令官是個娃娃。”

娃娃司令縱馬疾馳,黃塵拔地而起,彷彿大地心中的怒氣。哥薩克兵潮水般湧過來。雙方隔八百米。參謀長吳應祺請求向蘇聯提出嚴正抗議,吳應祺畢業於蘇聯基輔軍校懂俄語。尕司令擺擺手:“現在是戰刀說話的時候,*的朋友若不方便可以退出戰列。”*的朋友手按刀柄,沒人怯陣。

太陽垂落下來,冰涼無比,戰刀開始在鞘中喘息。哥薩克騎兵師長告訴部下:“他們不是土匪,他們是正規騎兵。”師長帶馬出列,停在隊伍前邊二百米處,戰刀出鞘,豎在胸前,馬頭刀鋒與他的鼻尖成一條直線。第一師師長用俄語大聲喝道:“36師師長,36師師長。”

大灰馬馱著尕司令向哥薩克衝過去。他扯下白手套,手伸進堅硬的風裡,誰也搞不清他把手伸進寒風是什麼意思。他在風中抓住了一種比戰刀更堅硬更鋒利的東西,那是一把無形的刀。尕司令的手像活魚從波浪裡跳出來。大漠空曠遼闊。

當古老的大海朝我們迸濺湧動時,我採擷了愛慕的露珠。

戰馬交錯,兩位師長交手的動作迅如閃電;尕司令沒拔戰刀,而是從馬靴裡摸出河州短刀,刀子小鳥歸巢一般撞進對方的喉嚨。頓河騎兵第一師師長僵硬在馬背上,雙腿立鐙,腰板挺直,腦袋翻在肩窩裡,眼瞳又大又溼翻滾出遼闊的海浪。頓河馬馱著死者從騎手們跟前緩緩而過,死者與尕司令交手的一瞬間,把戰刀換到左手從左邊進攻。這是哥薩克們的拿手好戲,右手出刀,兩馬交錯時突然轉向對方左側,對手往往措手不及,被劈於馬下。

第一部第一章(2)

雙方騎手迅速靠攏,馬蹄轟轟,刀鋒相撞,好多騎手墜落了,戰馬拖著他們消失在陽光深處。十幾個回合後,大部分哥薩克落在地上,有的墜在馬鐙上被戰馬拖著跑,像農民在耙地。

36師主力退出戰列,由114旅對付殘敵。114旅全是新兵,幾次衝鋒後大半騎手陣亡。尕司令繼續下攻擊令。哥薩克兵放棄長條陣,緊靠軍旗拼死抵抗。114旅只剩下二百多人,旅長扔掉戰刀,吼著沒有歌詞的河州花兒,嗨嗨呀呀徒手破陣,身後的騎手紛紛扔掉戰刀,狂呼亂叫猛攻頓河第一師的最後防線。他們藏身於馬肚底下,用馬靴裡的河州刀捅對方的喉嚨。哥薩克們用低沉的喉音唱起古老的頓河戰歌:

我們光榮的土地不用犁鏵耕耘……

我們的土地用馬蹄來耕耘

光榮的土地上播種的是哥薩克的頭顱

靜靜的頓河上裝飾著守寡的青年婦人

到處是孤兒

靜靜的頓河,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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