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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華靈君道：&ldo;如果覺得日子沒怎麼樣便沒有了，那正是樂在其中，如果覺得日子越過越長，這種日子就到了該改一改的時候。我想說的就是，三十多年已足夠長，如果厭倦，可以嘗試一換。&rdo;丹絑直望著碧華靈君的雙眼，一言不發。碧華靈君再笑了笑：&ldo;帝座，你與小仙在一起，不就是為了不寂寞麼？&rdo;抬手將丹絑身上的雲被整了整，&ldo;若是已覺寂寞無趣，就換換罷。&rdo;丹絑繼續望著他，而後閉上眼，嗯了一聲，掀起雲被將碧華靈君也蓋住，扯開他的衣襟。碧華靈君似乎也嘆了一口氣：&ldo;唉，帝座，你啊……&rdo;嘆息化在虛空中，最終他還是俯下身，親上丹絑的唇。第二天，丹絑獨自在僻靜的地方徘徊，望著虛無的某處，一徑出神。老鼠漸濛走到他腳下，仰頭問：&ldo;帝座何故出神？&rdo;丹絑若有所思道：&ldo;我常聞俗世中，有夫妻吵架這麼一說，我與清席，算是夫妻，更算是老夫老妻了罷。夫妻了這麼久，昨天晚上終於不和了一回，可能因我的一些態度，讓清席他不愉快了，我該如何哄他回心轉意？&rdo;漸濛用爪搔了搔耳後：&ldo;這個，小的沒有經驗，無法替帝座分憂。&rdo;丹絑繼續若有所思道：&ldo;所謂眷侶，應該都如本座與清席一般罷，也都這樣兩兩相對。結為伴侶，難道不是為了有個伴兒，為了不寂寞？&rdo;漸濛再用爪搔搔頭皮：&ldo;這個……小的也沒有經驗……無法幫帝座判定……&rdo;丹絑嘆了口氣，繼續走神。碧華靈君整好床鋪，替後園中的幾株仙草澆了澆水。到了前廳時，碰見漸濛正和儻荻玄龜等坐在一起喝茶，漸濛道：&ldo;帝座說要出去逛逛，就獨自走了，看方向，可能去人間了。&rdo;丹絑來到人間，初次收斂起扎眼的習性，化成一個面目普通的中年文士，在一處城鎮的市集中踱步。他到了一處書坊內，四處打量，他此時雖然樣貌平凡，仍從骨子裡透出灼灼不凡的氣勢，書坊老闆遂親自上前招呼：&ldo;這位爺來尋書？&rdo;丹絑打量著陳列的書冊頷首道：&ldo;呣，尋些權做參考。&rdo;書坊主道：&ldo;爺說的參考指的是……&rdo;瞧了瞧丹絑，忽然了悟一笑，捻捻手指，&ldo;那個？……&rdo;丹絑唔了一聲。書坊主山花爛漫地笑起來，鑽入櫃檯中翻騰片刻，站起身，湊到丹絑近前，將一方墨藍色的書角半遮半掩地露出來：&ldo;此書，不知道如不如爺的意。《彭祖秘傳三十六式》，別處可找不到這套孤本。&rdo;丹絑接過翻開看了看：&ldo;唔，是男女雙修之書，我找的，並非這個。&rdo;書坊主接過書，笑道：&ldo;是是，看爺您氣宇不凡，這種當然配不上給您看。那爺要找的書，用來參考什麼？&rdo;丹絑皺眉思索道：&ldo;怎麼說好呢，就是和他在一處，也很久了，但是越久，就覺得越寂寞，總覺得，沒味道，心中空空的……&rdo;書坊主瞭然笑道：&ldo;爺這麼一說，我明白了，您和您的那位，好了很久了，但最近覺得越來越不如以前了，越來越無趣了，是這樣不？&rdo;丹絑頷首：&ldo;是，他說，這叫厭倦了，就換換吧。&rdo;書坊主道：&ldo;唉，爺你的這位可真是個明事理的，她興許也知道和你的緣分盡了，情這個東西，等到沒了的時候就是沒了，勉強不得。勉強大家都沒意思，還不如好聚好散。&rdo;丹絑道：&ldo;情之一事，難道不應是天長地久？&rdo;書坊主道：&ldo;看樣子爺是位重情之人，可這天長地久不過是說說罷了，就算您明媒正娶的夫人，成親的時候別人送句吉祥話，也就是願二位百年好合，白頭到老。白頭到老，那才多少年？百年好合，也不過一百年。可見一百年就是頂頭的長了。什麼都有到頭的時候，情，當然也一樣。&rdo;丹絑負手，沉思不語，所謂的俗世間的凡情，難道其真相，便不過如此？少頃後，他向書坊主道：&ldo;可有關於此種的書冊，我且拿些回去參詳。&rdo;丹絑回到仙洲，到了房內，從袖中摸出一本又一本的書冊，摞了異常高的一摞，在房中一本本仔細翻看。碧華靈君也無甚表示，任憑丹絑在房中研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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