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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還以為韓嫣的事，對你會是一重新的打擊。&rdo;聲音不是沒有好奇的，&ldo;怎麼你反而似乎好像和他睡過了一樣，這幾天連腳步都已經輕盈。&rdo;&ldo;你以為我有多美麗，又有多特別？&rdo;陳嬌隨意地說。&ldo;能讓誰冒上丟腦袋的風險來和我偷情？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但我看得上的男人，就沒有誰是不優秀的，而越優秀的男人，對女色的迷戀，對感情的依戀也就越少。他們是永遠不會放下自己的政治前途來追逐一個女人的，想要在美色身上找到慰藉，始終是痴心妄想。&rdo;能看得這麼透徹平和的人，世上也實在不多了，陳嬌要不是閱歷豐富，也很難這麼輕易地就接受這個蓋棺論定：權力和美色，也許有人會選擇美色。但權力和一個女人相比時，不論這女人有多特別，她也只能黯然走開。東方朔也好，韓嫣也罷，就算他們再想要她，也不可能真的付諸於行動。陳嬌想要追求的也始終都不是一夕之歡，劉徹把她滿足得很好，在這一點上，她沒什麼可以抱怨的。&ldo;但我始終還是試過。&rdo;她輕聲對心中的自己，在這世上唯一一個和她一樣關心自己的自己說。&ldo;我始終還是有去嘗試，只要肯試，路就還沒有走絕。出口這麼多，一個個去試，總會有一條能夠走通。坐困愁城，金屋又和長門何異？這一世我不要再被困死，我終於明白我想要什麼……&rdo;&ldo;什麼？&rdo;那聲音又跟住緊迫地問，&ldo;你想要什麼？&rdo;前一世的她想要的很多，想要名譽想要地位，想要權力想要寵愛，她想要重新站在巔峰，這些陳嬌也都知道，但她忽然想到了很多年以前，在那個現在已經名滿天下的金屋之約前，聲音是何等急迫而尖利，卻又無比虛弱地告訴她，&ldo;勿許金屋，勿嫁劉徹，不要嫁，不要嫁！&rdo;&ldo;和你一樣啊。&rdo;她輕聲說。&ldo;這一輩子，我們想要的不都一樣？所求不是名利，只是快樂。&rdo;&ldo;只是從前我還太小，我必須受人擺佈。&rdo;陳嬌覺得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麼安寧了，她說，&ldo;現在我已經知道我的心意，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攔在我前面，阻擋我尋找我的快樂。&rdo;睽違了起碼十年，她終於聽到了那聲音真正的笑。不是冷笑、嘲笑，她笑了，像個當齡的少女，輕盈地在草地上奔跑著，像是正在逝去的青春，發出了無限洪亮又無限緊迫、無限張揚的笑意，她興致勃勃地說，就像是剛從長久的窒息中醒來，&ldo;那你又該如何快樂呢？你尋找到你的方向了嗎？&rdo;是啊，前後兩世，她們有太多不同，相同的只有這一點：她們始終都沒有答好這一份考題。陳嬌不知道什麼能讓她快樂，美色不能，權力不能，金錢不能，娛樂也不能。她想了想，立定主意，便坐言起行，叫人，&ldo;把阿寧喊來。&rdo;又添了一句，&ldo;霍去病在宮中的話，也接來說話。&rdo;人眼向下，也許兒女可以呢？ 93、三次霍去病和劉寧是肩並著肩一道走進椒房殿裡的。天色進了深秋，劉寧又怕冷，霍去病還露出了半邊胳膊，劉寧就已經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像個小小的球，這兩個人走在一起，一個像在夏天，一個像在冬天。陳嬌看在眼裡，忍不住發笑。&ldo;你今年也有十六歲了吧？&rdo;她沒搭理劉寧，而是問霍去病，&ldo;怎麼還和個大孩子似的，覲見長輩，還沒把袖子放下來。&rdo;霍去病就慌忙解下了袖子上的系拌，他自幼富貴嬌生慣養，一時間笨手笨腳，還解不下來。宮人們要上前幫忙，又為陳嬌眼色止住，還是劉寧看不過眼，俯身過來，三兩下就為霍去病解了圍。&ldo;剛才在苑中射箭來著。&rdo;霍去病這才向陳嬌解釋，&ldo;聽到皇后娘娘的召喚，唯恐長輩久等，就直接策馬過來了。&rdo;這孩子的確很會說話，三言兩語，自己的粗心就變成了急切，透出了對陳嬌的尊重。陳嬌完全是出於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也就和他套了套近乎，&ldo;何必這麼生疏？你舅舅也算是我的義弟了，你舅母又是我的族妹，你母親也經常進來和我說話的，兩家人往來得這麼密切，你就叫我一聲阿姨好啦。&rdo;霍去病看了劉寧一眼，改口改得也很快，&ldo;多謝阿姨抬舉。&rdo;下個月就是元月，這個大孩子一轉眼也就是十七歲了，外甥似舅，他和衛青很有幾分相似，但卻要比素來審慎溫存，如一塊璞玉一般光華內斂的衛青多了幾分張揚，就像是一頭快樂的小老虎，雖然還沒有長成，還在林間嬉戲，但偶然一回顧之間，也已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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