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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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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鄂西北人一樣,現在,倉房人把“保證一江清水送北京”看成頭等政治任務,建生態大鎮是倉房的當務之急。徐虎說,我們現在死抓植樹造林、封山育林、退耕還林,有政策要退,沒政策也要退,沒得商量。他說鎮上現在已沒有一家冒煙的企業。說全鎮石膏儲量達1�5億噸!是河南最大的露天石膏基地!十幾家石膏企業!但為了保護水質,現在關閉得只剩下兩家。這兩家還必須採取“洞採”,禁止露天開採。僅此一項,鎮上財政每年損失數百萬元!他又說,倉房已被丹江庫淹成了個半島,三面環水,到縣裡辦事要渡20公里寬的水面,交通十分不便。大壩加高後,倉房鎮還要被淹……

後來,徐虎和副鎮長海東玉帶我來到古樹、翠竹掩隱的香嚴寺,來到香嚴寺旁佛光普照的坐禪谷。在鳥聲和樹木一起搖曳的風聲裡,在瀑布和陽光交織的燦爛裡,在岩石和洞佛一起緘默的幽深裡,我雙手合十,感恩先民們從這片土地走來,篳路藍縷,創造了中華燦爛的文明;感恩世世代代的丹陽人為中華文明作出的奉獻和犧牲……

3

2005年6月5日清晨,徐虎和海東玉送我到下寺碼頭,我將在這裡與倉房告別,然後向淅川腹地行進。徐虎提前幫我聯絡好了—艘衝鋒舟,衝鋒舟上除我之外就是兩個駕駛員,他們是倉房的農民。衝鋒舟一離碼頭,便如離弦的箭一樣,在浩渺無際的、長達2�5萬米的丹江口航道上飛駛、衝浪,衝擊出的水花噗噗地撞進舟艙,撞在我的身上和髮根裡,我想象著水下沉沒的淅川古城、古寺和成千上萬的古墓,我感到震撼。駕駛員說航道下面水深達50多米,說丹庫最深的地方達150米!說這段水面下淹著四個古城鎮。望著滾滾而來滔滔而去的水域,我有些恐懼,心縮得很緊。

淅川縣渠首張從龍攝

20多分鐘後,衝鋒舟抵達淅川香花鎮孫港碼頭,我靠岸下舟後,它恰如一隻彩色精靈,蜻蜓點水般在水面倏忽間就“飛”得無影無蹤。

一臉笑容的淅川縣文聯主席王洪連從縣城奔駛了兩個多小時,他來碼頭接我。他說你的運氣真好,今天預報有雨,我們還怕你過不來,沒想到竟是陽光明媚。若下雨,海事管理局是要封江的,25公里的海路可不是好玩的,一有風雨,海浪滔天。

王洪連們把丹庫稱為“海”。想想吧,丹江口水庫6000公里的庫岸線,從丹江口壩址到淅川洮河,庫面長達80公里!不是一片海洋是什麼?

作協、文聯是一家,王洪連明白我此行的用意後,他主動提出帶我去丹江口水庫“渠首”看看。所謂“渠首”,就是丹江口水庫的水將從這裡啟程出發,然後三千里北上進京。如果把海洋般浩瀚的丹江口水庫比作北方人的一口水井,那渠首就是這口井的井口。20世紀70年代初期,3萬河南人民奮戰3年,建成了渠面寬100多米的“渠首”。渠首在淅川,淅川人—直視其為光榮和驕傲。那將是上億北方人的井口啊!日後他們都要從這裡汲水吃啊!

我真的很幸運,到達淅川兩個小時後,一場大雨,瓢潑如注。

在踏訪淅川的日子裡,我被淅川人待人的熱忱、厚道,被他們工作的嚴謹、認真、乃至—絲不一苟深深感動,留下了深刻的好感。我沒有發現《我是河南人我怕誰》那本書上被嘲謔的諸多河南人的性格缺陷。

他們的說話很算數,他們的談吐很睿智很紮實,他們送我的有關資料和《淅川移民志》也是我見到的最條理、最全面、最詳盡的,我很驚喜並欽佩他們作事的精細和耐心。

這裡我必須說到一個人,他叫嶽文華。

嶽文華被淅川人稱為“移民的活字典”或被稱為“移民的當家人”。

2005年6月10日,我結束了對移民大縣淅川的採訪,由嶽文華陪同赴湖北鍾祥市大柴湖。大柴湖原本是一片沼澤地,上世紀60年代,近5萬淅川移民遷徙到了那裡,他們怎樣在那一片水澤葦蕩裡生活了近40年?我再三對淅川縣姬副縣長說我想去大柴湖看看,他答應了,並說:“讓嶽文華陪你去吧,他熟悉那裡的每一個人。”

淅川:古丹陽最後的告別(5)

這是一次難忘的行程。

縣移民局已跑了近50萬公里的桑塔納轎車,載著我和嶽文華告別中原向江漢平原行進,車剛剛進入鍾祥市境內的高速公路,突然停了下來,我們先後下了車。年輕的司機皺著眉頭說,車箱溫度太高。我預感車出了事故。司機開啟車前蓋,當他從後背箱拿出一個油桶往機油箱裡加油時,發動機“突”地著起了火!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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