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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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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恕說:“去年七月初你在鶴翔開會,3號那天晚上你在做什麼?”穆超群側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略顯暴躁地說:“你們懷疑我和趙天祥的死有關?李韜光死了你們就調查我,趙天祥死了你們還來調查我,我是殺人狂怎麼著?去年七月份的事,我怎麼能想得起來?你倒是說說去年7月3號晚上你在幹什麼?”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有人在催促道:“你換好衣服沒有?客人們都在等著呢。”

沈恕見穆超群的態度依舊強硬,不肯配合,就說:“警方並不是特別針對你,案子既然發生了,按照程式,每個和死者有關係的人都要被調查,配合警方工作也是每個公民的義務。”

門外的敲門聲又響起來,穆超群沒好氣地罵道:“敲他媽的什麼?沒換完衣服呢。”他這麼一吼,門外立刻安靜了下來。

穆超群也不是一味蠻橫,他審時度勢,看起來今天在兩個綿裡藏針的警察面前如果不合作,恐怕應付不過去,搞不好婚禮也會弄砸,就放低聲音哀求說:“現在我一腦袋糨糊,你們就放我一馬,讓我把婚禮辦完,我回去好好想想,明天上午主動到刑警隊去,但凡想得起來的,一定都如實告訴你們,現在逼我也沒有用。”

沈恕知道他這次說的都是實在話,和二亮交換個眼色,站起來說:“既然這樣,我們就明天上午九點在警隊見。”走到門口,手搭在門把手上,回過頭來又將他一軍,“你和釵頭鳳很熟?她不見了。”

穆超群正抹著額頭上油亮亮的汗水,聽到釵頭鳳的名字又是一陣驚詫說:“啥?”沈恕笑了笑,向他揮揮手,走了。

14

2014年7月17日。大霧。

楚原市刑警支隊。

接下來這段記錄是可欣轉述給我的。他說從警多年,與沈恕朝夕相處,卻從未聽到過他吐露心聲,那次他在心情激動下說了許多感性的話,讓可欣熱血沸騰。

上午八時左右,可欣買了早餐回來,想起沈恕昨晚睡在警隊,多半還沒吃早飯,就給他送了一份去。辦公室的門敞開著,他徑直走進去,見沈恕正伏在桌上用一支鋼筆寫字,字型大而豪邁,可欣湊過去,見他寫的是“君子不輕諾,既諾之,則不悔”,一句話重複了好幾遍。

沈恕早就留意到可欣,點點頭示意他把早餐放在桌上,然後點著那幾個字對可欣說:“查辦這起案子,到目前為止最深刻的感受就是這幾個字,這句話現在很少有人提了,許多承諾只是一個過場、一種形式,不僅聽的人不信,說的人也不信。”

可欣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就點頭支吾著說:“既諾之,則不悔,說得好。”

沈恕知道他沒明白,笑了笑說:“我在穆超群的婚禮上聽到新郎新娘互相說著天長地久的誓言,當時就感覺似乎和我們的案子有一點關聯,可是婚禮現場亂糟糟的,又惦記著怎麼訊問穆超群,說什麼也理不出頭緒。昨晚躺在床上,夜深人靜時忽然想起來,我在走訪兩位被害人所在的單位時,都發現了一段誓詞。楚原三中的院牆上鐫刻著教師誓詞,大意是愛崗敬業、鞠躬盡瘁、有教無類、為人表率;而鶴翔法院的辦公室裡掛著法官的誓詞,大意是誠實不欺、有法必依、秉公辦案、一視同仁。”

可欣說:“誓言聽起來都差不太多,說的時候慷慨激昂,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沈恕說:“這就是誓言的尷尬之處,太多人把誓言當成一種形式,言不由衷、說過就忘。也有人在宣誓時心潮澎湃,可是隨著時間流逝,或者遺忘在腦後,或者找種種藉口為自己違背誓言的行為開脫,所以越來越多的人不再把誓言當回事。古人說:‘君子不輕諾,既諾之,則不悔。’古人相信鬼神,以為違誓必遭天譴,所以有所約束。而現代人大多是無神論者,不信因果報應,做壞事時愈發無所顧忌。穆超群在訴說婚姻誓言時語氣無比真誠,不知底細的人根木不會想到他在婚禮的前兩天還在和陪酒女鬼混。誓言本身沒有錯,錯在人們把它當成欺騙的工具。雖說不該說死者壞話,可是活著的人還是要反思,引以為鑑。李韜光在活著時違反校規給權貴子弟補課,對平民家庭的學生則隨意從班級裡剔除出去,這些行為都愧對他入職時許下的誓言;趙天祥徇私枉法,用一起主觀臆斷的民事案子破壞了社會誠信,嚴重打擊了民眾對法律的信心,他身為法官,卻視法律為無物,視法官誓言為兒戲,以致付出生命的代價。這兩者未嘗不是因果。”

可欣忽然醒悟道:“你是說兩名死者被割舌身亡,和他們食言而肥有關?”

沈恕點頭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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