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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片舟無依無助,親戚們都像冷漠的路人,爸爸的朋友只是問寒了幾句。
那個夜晚,媽媽抱著她哭了一夜,她沒有哭,從小家裡最弱小的就不是她,現在爸爸死了,她要支援這個家,所以即使滿腔悲痛,即使心已不堪,仍然不能哭,不可以哭,在媽媽面前不能哭。
在安葬玩爸爸後,她去找了徐蒙,徐蒙說他會想辦法,讓他不用擔心,她以為他只是安慰自己而已,原來他說的是真的。張蘭撥了個號碼,在通話鍵上猶豫著,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只是發了一條簡訊,“謝謝,我愛你。”冥冥中錯過,冥冥中多了許多冥冥……
錢風想不到父親會打他,當著公司那麼多人打他,錢風想不到。現在他還要忍著背部的灼痛寫保證書,五百萬真的那麼重要嗎!?這麼大了,父親只打過他一次,媽媽離去的那一次,他哭著要媽媽,不吃不喝,一天,兩天,第三天再一次拒絕父親遞過來的勺子後,父親怒了,拿皮鞭抽了他一下,“你媽走了!不要你了!吃飯啊!”他含著淚吃完了飯,沒有吃一口菜。父親那晚在他睡覺時給他抹藥膏,那時他醒了,但沒睜眼,父親低頭吻他額頭時,一滴液體滴在他臉上,那晚五歲的他懂了許多,他不再吵著要媽媽了。
父親從此以後再也沒打過他,直到今天上午,父親派福哥將還在上課的他帶到美莎,在會議室父親讓他跪在眾人面前,脫掉上衣,用藤條打了他十下,整整十下,父親已經五十多了,因用力過猛手不住的顫抖。
錢風寫完保證書,走出房間來到書房,敲了敲門,“進來。”錢風推開門,走了進去,走到書桌前,將保證書放在桌上,錢天拿起保證書仔細閱讀了一遍,“知道錯了嗎?”“知道了,爸。”錢天放下保證書,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將衣服脫了。”錢風脫掉衣服,錢天繞到兒子身後,兒子和自己差不多高了,將藥膏抹在兒子的背上,暗罵自己的歹毒,“疼嗎?”“不疼!”“怎麼生老子氣了?”“爸,不就五百萬嗎?啊!疼!”
錢天一掌拍到兒子背上,“臭小子!就知道你不服氣。五百萬是小數目嗎?還有就算你只拿了公司一塊錢,老子也會打你的。”“為什麼?美莎是我們家的啊。疼!爸,哪有你這樣抹藥膏的。”“不打你你記不住,風兒,記住美莎不僅僅是我們錢家的,他屬於美莎的所有員工,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爸,我記住了。”
“風兒,那個女孩知道嗎?”“爸,你怎麼知道的?肯定是福哥。”“風兒,你還是忘不了你媽媽嗎?”錢風沒有說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錢天拍了拍兒子的背,“好了,穿上衣服吧。”錢風忍住淚水,穿上衣服,“爸,我出去了。”避過父親的目光錢風走出書房,錢天嘆口氣轉過身,發現書桌上幾滴液體,錢天握緊的拳頭砸向書桌,液滴濺起。錢風回到臥室,從抽屜裡拿出相框,看了會,輕輕地將相框抱在懷裡,淚水止不住了……
錢風回到學校,昨天下午被打後他回到學校上課,晚上司機又接他回家寫保證書。背上的傷痕還在但已經不疼了,昨晚只能側著身子睡。錢風到班上時,第一遍鈴已經打過,老師不在,拿了一本書他走到外面,王麗萍跟著出來,“風哥哥,出什麼事了?”“沒事。”“沒事?”王麗萍一把掀起錢風的上衣,“這是什麼!?”
王麗萍昨天就透過襯衫隱隱看見錢風背上的傷痕,但錢風下課都趴在桌上,放學後又直接回家了,她沒有機會問。錢風放下衣服,“萍兒,真的沒事,不要問了好不好?”“不問就不問,疼嗎?”“不疼了。”
錢風拿起書,讀起古文,歸有光的《項脊軒志》,讀到最後一句,“庭有琵琶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他放慢語速,一個字一字地讀這21個字,這篇古文錢風已經不知道讀了多少遍,但每次讀都有不一樣的感覺,尤其是最後的二十一個字,他甚至讀哭過,於最平常之事言最深切之痛,痛不能矣。
一旁的王麗萍看著錢風,錢風的朗讀有著空空的隱痛,這份隱痛讓她痴迷,她幻想著那株琵琶樹,她就是那株琵琶樹,如果她死了,風哥哥會為她栽下一株琵琶樹嗎?
張蘭看著回來的朱雨,在她身後跟著錢風,朱雨看了一眼張蘭躲進了教室,錢風在張蘭身旁的欄杆靠著,雙手放在欄杆上,偏頭看著趴在欄杆上的張蘭,“我很討厭嗎?”“是的。”“張蘭,如果是我呢?”張蘭轉過頭,看向錢風,“你不是你嗎?”
錢風看著張蘭的雙眼,那絲暗淡已經消失了,“高中我不會追你,希望你不要忘記我,我叫錢風。”
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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