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羅 • 六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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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西塞羅並未上當,一半是出於厭倦,一半是出於明智——這兩種心態常常難以互相區別。他知道,他現在真正急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完成自己的著作《論義務》——即把自己的一生和自己的思想作一番整理。就像奧德修斯不聽海妖的歌唱一樣,他對這些權勢者們的誘人的召喚充耳不聞,他不聽從安東尼的召喚,不聽從屋大維的召喚,不聽從布魯圖斯和卡西烏斯的召喚,即便是元老院和自己的朋友們的召喚,他也不聽從,而是繼續不斷地寫他的書,因為他覺得,言辭中的他比行動中的他更強大;獨自一人的他比朋黨中的他更具智慧,同時他也預感到,這是他告別人世的最後遺言了。
奧德修斯(),荷馬史詩《奧德賽》(一譯《奧德修斯紀》)中的主人公,他是希臘城邦伊塞卡的國王,特洛伊戰爭中希臘聯軍的領袖之一,曾獻木馬計,使希臘聯軍獲勝,但遭到保佑特洛伊一方的天神們的懲罰,使他在回家途中漂流大海十年,歷盡艱險。海妖(),半人半鳥的女海妖,以迷人的歌聲誘惑過往的水手,使駛近的船隻觸礁沉沒。
當他完成這部遺著後,他才舉目四望。看到的卻是一片令人擔憂的局面。這個國家——他的祖國已面臨內戰。把愷撒的銀庫和執政官的銀庫洗劫一空的安東尼正在用這筆盜竊來的錢招兵買馬。但有三支全副武裝的軍隊反對他:屋大維的軍隊、雷必達的軍隊、布魯圖斯和卡西烏斯的軍隊,任何和解與斡旋都已為時太晚。現在必須決定的是,應該讓在安東尼領導下的新的愷撒式的獨裁去統治羅馬呢,還是讓共和政體繼續存在。每一個人都不得不在這樣的時刻作出抉擇。即便是這位最最小心謹慎、最最瞻前顧後的馬爾庫斯·圖利烏斯·西塞羅——他以往總是為了尋求調解而超越派別,或者遲疑地在派別之間來回搖擺——也不得不作出最終的抉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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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必達(MarcusAemiliusLepidus,?—公元前年,一譯李必達或列庇都斯),古羅馬統帥,原是愷撒部將,公元前年任愷撒的騎兵司令,愷撒遇刺後,曾協助安東尼為愷撒“報仇”,後出任近西班牙行省和那爾波高盧行省總督,兵權日重,遂與安東尼分庭抗禮。公元前年月,雷必達把自己的軍隊集結在那爾波高盧,不服從元老院要他去討伐安東尼的命令,被元老院宣佈為祖國的敵人。公元前年月日,屋大維當選為執政官,隨即宣佈刺殺愷撒者為“不受法律保護者”,同時撤銷元老院先後宣佈安東尼和雷必達為國家敵人的法令。公元前年月,屋大維、安東尼、雷必達結成史稱“後三巨頭同盟”,三人決定雷必達任公元前年的執政官並治理西班牙和那爾波高盧行省。公元前年腓力比戰役後,與屋大維不和,公元前年屋大維奪其兵權,雷必達退居拉丁姆沿岸一小城,至死。
於是,現在發生了令人奇怪的事。自從西塞羅將自己的遺著《論義務》留給兒子以後,他已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彷彿渾身有了新的勇氣。他知道,自己的政治生涯和文學生涯已告結束。他該說的話都已說了。留給自己還要去經歷的事已經不多。他年事已高,該做的事他都已做了,微不足道的餘生還有什麼可值得珍愛的呢?就像一頭被追趕得精疲力竭的動物,當它知道身後有狂吠不停的獵犬在緊追不捨,它就會突然轉過身來,向追趕過來的獵犬猛衝過去,以便迅速結束這場最後的角逐一樣,西塞羅以真正不怕死的勇氣再次投身到鬥爭之中,並使自己處於危險的境地。幾個月來,乃至幾年來,他做得更多的,只不過拿著一支無聲的石筆從事寫作,而現在又要再度拿起演說的石箭,向共和國的敵人投去。公元前44年的春夏和秋天,西塞羅住在義大利南部普托里的莊園,撰寫他的《論義務》。他心中一直矛盾著,是否要離開義大利。公元前44年8月17日,他會見了返回義大利的布魯圖斯。這次會見使西塞羅的心理發生了很大變化,原先的迷惑和動搖消失了,立即變得熱情充沛。他放棄了原先採取的迴避方法,決定要積極行動,正如他自己所說,要進行“語言戰”,並意識到這種語言戰會轉變為真正的行動。任公元前44年執政官的安東尼決定在這一年的9月1日召開元老院會議,討論追授愷撒榮譽和永遠紀念的問題。西塞羅在開會前夕回到羅馬,但不想參加第二天的元老院會議,藉口旅途勞頓和不適而留在家裡。安東尼認為這是對他個人的蔑視,因而在元老院會議西塞羅進行了猛烈的抨擊,甚至威脅要對西塞羅採用武力,因而使兩人的關係進入公開對抗的狀態。作為回答,西塞羅出席了第二天的元老院會議,發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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