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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源笑著仰起頭,血從唇角往外溢著。尹玉釗一手抱著同羅綺的骨灰匣子,一手扯起寶如:“咱們此刻就得走,繼續往山裡走。”寶如暗猜大約是季明德追來了,尹玉釗才會這般著急。她叫尹玉釗從炕上扯了下來,忙不迭兒的叫著:“還有個孩子呢,我不能丟下小裴秀,你好歹讓我再喂她兩口吃的再走,行不行?”尹玉釗方才親自出去觀察,如此暴雨的天氣,沒想到季明德找的那麼快,烏鴉鴉的大魏士兵已經在往這個山頭而來。他道:“不過一個孩子而已,扔在此,我會讓隨從把她和李少源一起處理掉。”寶如一回又一回,叫尹玉釗嚇的沒了脾氣,和小裴秀一起哭,搓著雙手道:“哥哥,好哥哥,你把李少源打暈了都行,不要殺他,你不要殺他,我心甘情願跟你走。”尹玉釗望著窗外,被捆在屋簷下的李少源屏息,也在望著他。侍從們已經抽了刀,只等他的一聲令下。雨天行軍,尤其是在這溼滑無比的深山裡頭,馬已經不能騎了,甲冑也得全部脫掉。八月的長安還是一片暑熱,秦嶺之中卻冷的刺骨。季明德衝在最前面,每見有三塊石子並在一處,便率人繼續往前。這是李少源於被綁途中,見縫插針留下的記號。入山之後,循著這個記號,季明德幾乎沒有走太多彎路,就率人包圍了尹玉釗所在的那個山頭,山上不過屈屈幾戶人家的小村子,只需看泥水中的足印就可以斷定,尹玉釗肯定就在這村子裡。他道:“分頭包抄,上。”尹玉釗最終沒有殺李少源,寶如借了那戶人家一個布揹簍,揹著小裴秀,匆匆而出,自山後幾乎懸崖峭壁的陡壁下了山。大雨漂潑,刺骨的寒冷,小裴秀大約了溼透了,趴在寶如背上沉悶悶的睡著。才下山,山上如織計程車兵就已經追了上來,許多帶著裝備的,直接架著飛索跐溜溜就溜了下來。這時,深山之中忽而傳來轟隆隆一重又一重的巨響,這是巨大的洪流要崩發的前奏。有些自幼生長在山裡計程車兵聽到這種轟響便下意識停了停,但活捉尹玉釗,意味著加官進爵,他們猶豫片刻,還是衝了下去。前後圍追堵截,尹玉釗抹了把臉上的雨,抽劍,率著侍從們迎了上去。不過半個時辰,季明德已經翻過了山,並且上了另一座高峰,有李少源留下的路標,找到寶如很容易,但尹玉釗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他命人去追,自己選了座更高的山峰爬了上去,便是想截住尹玉釗的後路。但一上山,他就發現了更大的危險。那是泥石泥,暴雨之後,秦嶺之中經常會發的泥石泥,正在蓄積,往山下奔流。這種泥石泥,傾斜半座山峰,瞧其奔騰之勢,正是往著尹玉釗所跑的那個山溝而去。泥石泥不比洪水,人落到裡面,還有活的可能。它是泥漿,會淹沒一切,覆蓋所有,從頭上蒙過去,所有人都得死。季明德玩命一般,與泥漿、石頭、雜草混合著的泥石流賽跑一般狂奔。他已經看到寶如了,她就站在尹玉釗身後,身上披著件秦嶺中婦人們常穿的青色大褂子,背上還不知道揹著個什麼東西。泥石流若席捲而下,此時不跑,山谷裡的人都得被洪流捲走。尹玉釗連這都不懂,居然還在戀戰。他能看到寶如茫然的站著,偶爾回頭望一眼上游,雨太大,她當是看不清他的。她也不知道洪流即將席捲而下,天災將降,人的掙扎都是徒勞。山上有塊大石頭砸了下來,砸在寶如的背上,太遠,季明德聽不見聲音,但他看到她緩緩解開了背上的揹簍,屈膝,學著楊氏的樣子左搖右擺著。那是裴秀。石頭砸到裴秀,孩子哭了,雙方還在廝殺,她兩手將小裴秀解了下來,抱在懷中,將她的小腦袋按在胸前,不停的哄著。泥石流卷倒樹木,帶著泥沙,越來越快,季明德邁開兩條腿的狂奔。洪流就在他的身後,狂嘯著的怒龍一般,離他越來越近。心眼看躍出胸膛,他兩眼起了紅霧,紅霧中唯有站在山谷最下方的寶如。那是上輩子在關山中被砍去頭的那一刻,他在臨終的一刻將自己拴死在馬背上,讓馬將自己馱回臨洮府時的焦灼。原本,他是誓不殺尹玉釗不休的。可在漢墓裡看到那封信的那一刻,他就不想殺了。他甚至暗暗起誓,從此之後,殺人必問緣由,無由絕不能輕易殺人。上輩子死不能瞑目,還能重活一回是為什麼。 核桃花生季明德一直以為是自己的悔恨和不甘才會促使他重生直到看著寶如在如此大難之中懷裡抱著個孩子不停哄的那一刻才明白過來他的重生是因為寶如的福報和善念。是躺在臨洮府的炕上覺得自己糟透了的那個寶如。是在躲避赤炎的追逐時在不知名的石屋裡獨自生產的那個寶如。他是因為她才重生的當那顆頭顱於關山之中飛滾著墜落時,他曾說,假如還能從來一回我必定跪伏於我妻子的腳邊,訴說我此生的不甘與痛悔。假如能逆天改命,我只求她能平安喜樂福氣一生過的順遂平安。上天正是因此,才給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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