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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玉釗緩緩拉過寶如的手,若有所思望著她一隻滿是牙印的食指:“我當初咬的牙印子,到如今竟還未褪?”小時候,有一回寶如過年時到尹府做客,連貓都不敢走的地方,恰就叫她看見尹繼業將尹玉釗吊起來打,打罷之後罰他跪在南牆下未融的冰雪之中。她手裡捧著只熱騰騰的烤地瓜,邊吃邊噎的直打咯兒,見尹玉釗十幾歲的大小夥子跪在雪裡頭,赤著上半身,混身被藤條抽出的傷痕,凍的瑟瑟發抖,遂將半隻地瓜捧給他。誰知他不吃地瓜,卻一口咬上她的食指,生生咬出血來。那時候的傷早都沒印子了,這淺淺的印子,還是苦豆兒那回咬的。寶如伸著根手指,連連點頭:“恰恰是,你瞧瞧你給我咬的,多少年了都褪不去,便為此,你也不能起兵造反,對不對?”尹玉釗低頭不停的笑著,聲調嘶啞:“若為著這根指頭,我就更得反了,只憑二百死衛,李代瑁可奈何不得我,坐到舅舅身邊來,那份血諭在何處,坐到這兒慢慢說給舅舅聽。”拿血諭,推翻小皇帝和李代瑁,挾天子以令諸侯,尹玉釗是想憑藉她手中的血諭,掌控長安城。寶如低聲道:“那東西早被我公公燒了,你若謀篡,另立新君是不可能的。”尹玉釗起身,欣賞著這座小小的花園,葡萄藤上青果綴綴而繁,牆角兩株桂花樹,要到秋來,風送桂香,也是雅極。“那就正好,趁此改朝換代,待舅舅做了皇帝,封你個長公主來做,好不好?”他忽而回頭一笑。寶如不動聲色挪到了葡萄架之外,似乎也在認真考慮此事:“我家明德人好著呢,你不能殺他,否則我就不做你的長公主,你得封他個駙馬才行。”尹玉釗牽唇笑了笑,一句傻丫頭還未說出口,忽而頭頂的葡萄架迎面撲過來,寶如轉身,連蹦帶跳,脫兔一般,已經去抬那卡在圓月門上的劍鞘了。只要她能抬起劍鞘跑出去,再喊人回來,今天,尹玉釗逃不出這座榮親王府。手中無劍,連撕帶扯,縱手中有千般的力,與這枝枝腕腕的長藤對抗也足以叫人發瘋。叫葡萄藤套落了冠,青果兒染髒了一襲白袍,不過一株葡萄架而已,竟將個尹玉釗弄到狼狽不堪。衝出葡萄架,寶如還在絕望的往外掰那劍鞘,妄圖能突出去。回頭見尹玉釗已經突了出來,她笑的又驚慌又尷尬:“好好的葡萄架它怎麼倒了?舅舅,可是你不小心踢到搭架的棚子了?”事實上葡萄架下面兩根主柱受了十年風雨,叫結成糠了,寶如昨夜瞧著架子不穩,還曾吩咐苦豆兒今日收整的。誰知未來得及收整,恰遇上尹玉釗來,方才一腳將它踏倒,就把個尹玉釗給掛到了裡頭。尹玉釗披頭散髮,滿身咕嚕嚕亂滾的小綠葡萄,兩手壓在月門上,將寶如的臉掰過來,逼迫她正對著自己,忽而一把捏上她的咽喉,再慢慢收緊,居然是要掐死她。“我可憐嗎?”嘶聲啞氣,他問道。寶如叫他掐的喘不過氣來,一下下往門邊夠著,那地方撥拉著。榆木做成的木閂,就插在不遠處,一下又一下,她夠到了,一隻細手握不緊,半砸半扔,敲到了尹玉釗披頭散髮的腦袋上。差不多就是貓貓撓癢一般,尹玉釗反而叫寶如給砸笑了,手再度捏緊:“我只問你,我可憐嗎?”寶如沒了木閂,又叫他捏的喘不過氣來,連連搖頭:“不可憐,你一點也不可憐。”“父子聚麀,說的可是我?”他又問。寶如艱難的伸著脖子,嗓子裡咕咕亂叫:“不是,不是,是那些亂扒灰的無恥之人。”他手上滿滿的蘇合香,清涼油般的味道,皇宮裡的味道,只要嗅到,寶如便毛髮倒懸。她覺得自己今天非要被尹玉釗捏死不可,而她唯一惹過他的,大約就是那天在晉江茶社的碧水書齋裡,翻出了《禮記曲禮》中的父子聚麀一篇。“小時候總看我可憐,揹著人給我送這個,送那個,好像我很需要你拯救一樣。可分明我被尹繼業差點打死,滿長安城的人都圍著恥笑的一回,就是因為你。你可還記得?”他停了手中力道,低聲道:“若你記得,我今天饒你不死。”寶如兩隻眼珠子定格在尹玉釗臉上,覺得他不該是撒謊的人,但想來想去,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已何時與他有過太深的過節。尹玉釗見自己果真捏的有些狠了,也怕要掐傷她,略鬆了鬆手,道:“再想想,當年在白馬寺那一回。” 合昏寶如終於想起來了。她在白馬寺害尹玉良那一回尹玉良從龍門石窟的棧道上滾落尹玉釗恰跟在後面不遠處。他盡力去追自己那胖成球的哥哥瘦瘦的少年沒有撈住尹玉良連帶自己也滾了下去。尹繼業就在黃河邊打的他當著眾人的面扔進黃河裡看他鳧上來,再一腳踏下去。多少人在圍觀,人人在笑撿來的狗崽子,孽種,竟敢不救府中的嫡子其心叵測。寶如也在人群中她想起來了,那時候他盯著她的目光有多狠毒。但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現在說對不起會不會有點晚?尹玉釗終於鬆了手掏出帕子一下下擦著臉上的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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