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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如望著他笑溫溫的臉,暗道這男人越看越順眼了,若不是他提及馬車,她都要忘了他是秦州八縣地頭蛇的事兒呢。她道:“這毛驢行路又穩耐力又好,我坐著很舒服,又何必再換馬車。再說,那馬車必是黃四黃五他們打家劫舍劫來的,我便坐著,也不舒心。我只要毛驢,不要馬車。”土匪畢竟不是什麼光彩行當,望著遠處開闊的田野,一條大道往東,兩旁凍土深深,終於要入長安了。陽光灑在季明德的臉上,冷春的烈陽下眉毛根根分明,酒窩深深,略方的下頜硬朗大氣,他笑的從容耐心,柔聲道:“好,那咱們就只要毛驢,不要馬車。”離開秦州大約兩個時辰,天將正午時,寶如叫季明德帶到了一個不知名的莊子上。大約秦州八縣的土匪頭子們今兒全聚在這莊子上,黃五家院裡院外擺開的臊子席面,門外支著幾口大鍋,十幾個婦人,擀麵的擀麵剝蔥的剝蔥,樂的像過節一樣。暖乎乎的熱炕,比臉還大的碗,蔥花木耳花黃菜,和著鹹肉治成的臊子,擀了細溜溜長的麵條,寶如也不客氣,在擠了滿滿一地的,孩子和婦人們的注視下,足足吃了兩碗,連打三個飽咯,才推了碗。門外面停著一輛兩側鎏金鑲飾,內裡鋪墊綿軟的馬車,兩匹高頭大馬被洗涮的毛髮光光,肚子喂的鼓圓,顯然是黃五備著要送寶如上關山的。寶如瞧了一眼,這華麗不過的馬車,上面還有刀痕,顯然是搶來的。一群鄉民圍著,不好推辭,待季明德和方昇平出來,便要看他怎麼說。季明德還未說話,方昇平先怒了,狠狠瞪了黃五一眼,罵道:“沒腦的東西,咱們明德赴長安,乃是趕考。他如今是舉人,與咱們這些土匪的關係,要壓了再壓,你倒好,劫了季墨的馬車來給他用,是嫌他命太長,還是覺得我命太長?”大水衝了龍王廟,這華麗耀眼的馬車,竟是季墨的。黃五怕老爺子再發怒,一縮頭,悄聲道:“那小的把這馬車給季墨送回去?”方昇平喝了點酒,腦後的小髻子被揉亂了,垂搭垂搭,醉熏熏繞著馬車轉了一圈,打個深深的飽咯出來,忽而手臂高揮:“還它作甚?這東西送到洛門鎮先收著,待咱們明德中了進士,上了金殿,我要坐著這大馬車在秦州城招搖過市,叫秦州人都看看咱方大爺的威風!”土匪的感染力便在於此,所有圍著的匪們皆揚臂高呼:“咱們方大爺最威風!”辭過方昇平出來,土匪們怕露形跡不敢多送,那些剔著茶壺蓋兒的小孩子們卻一路追著寶如的毛驢,摸摸驢尾巴,再撓撓驢眼睛,與那毛驢賽跑。出莊子到了大路上,關山遙遙,積雪泛著銀光,寶如回頭看一眼天,雖烈陽高照,但捲雲在北方漸漸聚積,這是連天風雪的前兆。入關山,非五日不能出去,她頗擔心這幾日要下雪,便連連催著驢,好叫它能快一點。再有孩子們撩須撥尾的,驢忽而一彈踢子猛跑了起來,竟把個季明德落在後面,直突突衝到了大路上。恰此時,遠處旌旗招展,馬騰黃煙,數十匹鐵騎踏塵而來,馬蹄陣陣,為首是個披著銀鼠皮裘衣的少年,武冠上鶡毛迎風招展,猩紅色的綢褲在飛揚的袍面袍擺下時隱時現。他一身貴氣,是個武官打扮,見大路上忽而衝出一隻毛驢來,率眾生生勒住馬蹄,籲的一聲長噓,提鞭指上寶如那小毛驢的鼻子,罵道:“老大娘,你再老也是個婦人,是婦人就要弱些,騎驢就當慢慢兒的騎著,悠悠兒的走著,若叫這驢給摔了,斷了腰斷了腿,爺我便是抽爛你這驢匹股,也賠不得你的疼痛,對不對!”他兩隻眼睛分外的大,本是個喜相,佯裝做怒,鞭子眼看就要指到寶如的鼻尖上。身後侍衛們緩緩勒韁,團團散開,便將個寶如圍在了中間。寶如穿著臃腫厚脹的大棉襖兒,褲管像兩隻圓桶,側坐在那馬上,秦州婦人們慣常包的方頭巾包裹著整張臉,只露了兩隻眼睛在外頭。驢見了馬更怕,蹄子躍躍,隨時是個逃的樣子,寶如在用秦州土話勸那毛驢:“驢啊驢,乖些,乖些,不怕不怕,咱等你爹來!”少年見她穿的棉脹,以為是個老婦人,一聽這聲音兒甜甜如鶯啼,是個少女的口音,卻是一樂。他自出長安就沒逗過女人了,自來聽說秦州出美人,細看那方蜜合色的頭巾下兩隻圓碌碌的大眼睛,浮了彎彎的臥蠶兩浮,越發確定這是個少女。他喜歡婦人,並不在容色絕豔,偏還最討厭那自恃容色絕豔便扭捏之輩,最喜歡那等雖生的美,卻不知美,懵懵憨憨之輩。提鞭看了看左右,少年一拱拳問道:“小娘子,在下要往秦州城,該要如何走?”寶如再開口,仍是秦州土話:“就這一條大路,直通秦州,官爺快些趕路吧,眼看天黑呢。” 關山實則她之所以忽而拐著秦州腔說話是因為這少年恰是她在長安時的老熟人李悠悠的哥哥李少瑜。按李悠悠當時的說法他此行翻關山而來應當是來找她的。行路上寶如不欲起波折所以頭巾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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