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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起雲皺著眉,下意識地一避,一副厭惡的樣子,最後卻依然聽之任之。
司徒玦在他耳邊輕聲又曖昧地細語道:“他們一點都不介意我過去的經歷,尤其是我在那邊的第一個男朋友,他說,他覺得我除了前面幾厘米之外,其餘都是新的,嶄新嶄新!”
姚起雲一怔,回味過她話裡的潛臺詞之後,在那□裸的羞辱面前再也按奈不住,噌地站直了身子,胸口劇烈地起伏。
“司徒玦,你什麼意思?”他厲聲道。
司徒玦玩著指甲:“就是你領會的那個意思。”
她等待著,哪怕下一秒他會撲過來將她撕個粉碎。
對於這種狀況,她早就習慣了。他們不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面對彼此,他和她就好像世界上最高明的心理醫生,輕易就洞悉了對方的病態。即使最甜蜜的時候一個話不投機,也會像兩條瘋狗一樣撕扯起來,誰也不肯相讓。他們太瞭解對方的每一個軟肋和死穴,充分發揮惡毒的潛能,總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做到最大程度的兩敗俱傷,一口下去絕對見血封喉。一切故事的結局都自有它的合理邏輯,就像司徒玦和姚起雲,本來就該是離得遠遠地,最好遠到天各一方的兩個人。
正文 第四章
那晚姚起雲離開後,司徒玦睡前翻遍了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就是找不到吳江帶給她的小藥片,沮喪之餘,她一頭栽倒在床上,卻令人驚異的在沒有倚靠任何藥物的情況下,順利地酣然入睡。
醒來時,窗簾密實的房間裡光線很暗,一看時間,居然已過中午,司徒玦翻身起床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一摸枕頭,潮潮地還有一小片溼痕,像是睡夢中淌下的眼淚。可她並不記得剛剛抽身出來的那場夢裡有過悲傷,相反,那要勝過許多回憶中的細節。
她夢見自己和曾經的姚起雲在空曠的房間裡嬉戲,兩人都蒙上了眼睛,四處地遊走摸索,伸出手,找啊,找啊,明明對方的嬉笑就在耳邊,卻總是觸不到。很亮的光從矇眼的布片邊緣滲了進來,暈成一個模糊的光圈。
她知道他就在那裡,可是到最後也沒找到他,因為她醒了過來。
吳江給她打了幾通電話,手機在靜音模式中她自然沒能察覺。另有一條姚起雲發過來的簡訊。
“我跟他們說了你今天會回家。”
司徒玦已經許久都不習慣透過簡訊的方式來聯絡了,那太過麻煩,嘴上幾句可以講明白的話,何需勞動手指。姚起雲也未必是多有閒情逸致的一個人,司徒玦相信那只是他拘謹而彆扭的本質作祟,不管他裝得有多善交際,能夠藏在規則冰冷的文字背後,對於他來說會更有安全感。他就是懦夫,昨天晚上那樣的羞辱,司徒玦一度以為他的憤怒足以殺了她,可是最後他也不過罵了一聲“不知廉恥”,之後就摔門而去,比黃比暴力他都落了下峰,唯獨值得一提的只有忍者神功。那不就是他最應該引以為傲的東西嗎,就算他如林平之一半為練神功揮刀自宮,司徒玦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可奇怪的。
吳江的婚禮定在次日,研討會要更晚一些,那就意味著司徒玦今天還有一半的空白時間,回去看來是避無可避的事情。出門前她還特意給吳江打了個電話,問他還有沒有時間一塊吃晚飯,順便把自己打算送給未來吳太太的禮物交給他。吳江說沒有問題,就是要晚一點,地點他來訂。其實司徒玦只是希望自己能有一個更充分的理由可以在拜訪父母之後迅速離開,避免那個可能出現的家庭晚餐。雖然說謊也不是不可以,但的確約了吳江在先這個事實能讓她心中的愧疚感減少一些。
從城西到城東,司徒玦故意選擇了公交車出行,橫穿整個城市的路線,沿路可以看到很多似曾相似卻似是而非的風景。七年都足以讓一座城脫胎換骨,人心又豈會比城池更堅固?
公交車開到東城的時候,逐漸加深的熟悉感讓記憶一點點甦醒。司徒玦在這一代出生、成長、上學,老城區變化得還不算太大,她悲哀地發現自己能感到親切的每一個地方都與另一個人相關。
就是這個站牌下,他們曾經無數次一塊等過6路公車,擠車時他從來不肯拉著她的手,但是總會不情不願地站起來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她。
老樣子的百貨大廈,他拎著大包小袋走在她前面,她說,“姚起雲,你走慢一點難道就會死?”他回頭反唇相譏,“司徒玦,你少逛一回難道也會死?”
下個擁堵的十字街頭,他們曾在那裡假裝為了過馬路而不得不牽手,然後爭執、翻臉,各走各道,發誓再不理會對方。過不了多久兩人又會同時出現,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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