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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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這才想起張直方來,他昨夜喝得爛醉如泥,迄今仍在客房中呼呼大睡。杜智思索了片刻,感覺有必要到咸宜觀看看究竟。正欲開言,魚玄機已然道:“既然勝宅已經找不出線索,便請各位移步咸宜觀一觀。”不等眾人反應,便急急轉身離去。
杜智是個老練的角色,頓感她神態異常,衝李言一使眼色,自領著眾人跟了上去。黃巢剛好驚醒起床,聞訊也趕緊跟去看個究竟。
一干人來到咸宜觀,適逢綠翹租了馬車回來,忽見眾人潮水般蜂擁而至,不明就裡,一時呆住。魚玄機也不多解釋,徑直領著人群穿過殿堂,來到後院廊下。眾人大多是第一次見到黃金印這等奇花,無不歎為觀止。黃巢生平酷愛菊花,更是嘖嘖稱奇,心中暗想:“他日一定要向魚鍊師討取幾株花苗,帶回山東老家,栽種在後園之中。”轉念又想道,“是了,我即將參加科考,功名利祿唾手可取,即便不在京城為官,也必宦遊他鄉,哪裡還顧得上種花養草這等閒事。”一念及此,豪情壯志頓生。
卻見魚玄機纖手指向最邊上的一株黃金印,道:“各位,請看那裡。”原來她適才帶裴玄靜參觀咸宜觀時,曾留意廊下到有塊泥土有新翻動的痕跡,不過當時未曾多想罷了。
杜智一望便即會意,命差役上前用腰刀掘開泥土。差役才挖了幾下,刀尖便觸到硬物,當即叫道:“果然有東西!”隨即捨棄了腰刀,改用手刨,將所埋之物挖將出來一看,正是裴玄靜的那尊銀菩薩。
銀菩薩就這般傳奇地丟失,又傳奇地尋獲。然而案子並沒有破,尚有許多謎團未解。如果真是飛天大盜所為,為何他不順手將寶櫃中的其他財物席捲一空?既然他能飛簷走壁,坊門夜禁於他根本無礙,為何他不似往常那般揚長而去,而是要將贓物藏在咸宜觀?為何他選擇咸宜觀埋藏贓物,是不是因為他知道咸宜觀只有魚玄機主僕二人,不易引起注意?
問題愈多愈是不解。唯一能解釋得通的便是,盜竊銀菩薩者並非飛天大盜。咸宜觀的圍牆並不高,一般男子均能翻入,當時天黑,也許蘇幕看得並不真切,並不是她說的“飛入”那般神奇。不是飛天大盜,那便肯定是內賊所為,而且這個內賊一定是當晚的賓客之一。他聽說銀菩薩的不凡之處後,當即起了貪念,找機會潛入尉遲鈞的房間,拿走了銀菩薩。又因為他本人還須參加宴會,不便將銀菩薩帶在身上,便選擇了地廣人稀又是清淨之地的咸宜觀,翻牆而入,將贓物藏好,打算日後方便時再行取走。不料出去時剛好被蘇幕撞見,直接導致了後來的功敗垂成。關於這一點,好幾個人都想明白了。只是裴玄靜堅持不必追究,李言婚禮在即,也同意此案就此了結。
但杜智與尉遲鈞日後暗中調查,發現在蘇幕所言的時間內,張直方、李近仁剛好都在咸宜觀附近,二人嫌疑理當最大。但當時張直方又跟魚玄機在一起,如果張直方犯案,魚玄機必然也是同謀。可銀菩薩明明為魚玄機指引找到,之前的推斷便不能成立。且當晚情形,魚玄機直到下半場宴會才出現,對之前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理當沒有捲入其中。何況以張直方的身份,說他堂堂大將軍盜竊一尊銀菩薩,恐怕就是告到皇帝面前,也無人能信。如此一來,李近仁便成了首要嫌疑犯,尤其是蘇幕提到在咸宜觀外遇到他時,魚玄機露出了極為意外的表情,顯然他在那個時候不該出現在那個地方。只是,偏偏李近仁這個人,是尉遲鈞認為的最不可能盜賊者,原因只有一個——李近仁富甲一方,富得流油,從來只有他贈予他人財物之事,斷無他覬覦旁人財物之理。
不過,尉遲鈞信言鑿鑿後,卻又突然想到當日在長樂驛遇到半途折返長安的李近仁時,其言行多有異常之處。且當晚魚玄機到達宴會後,眾人爭相參與酒令,均以能與魚玄機交談為幸,唯獨他一直埋頭飲酒,未發一言。他的性格寬厚隨和,處事綿軟周全,怎生如此一反常態?
再深入調查,又發現當時除了李言李凌兄弟、裴玄靜和韋保衡在花廳中玩葉子戲外,其他賓客如黃巢、李可及、杜荀鶴均是獨自一人,並無旁證。也就是說,從時間上來說,這三個人也有嫌疑。杜荀鶴為杜智的堂弟,李可及官高位顯,將三人的背景來歷比較來看,只有黃巢嫌疑最重。況且他與李凌結識在先,因帶給李言家信而住進勝宅,似乎一切看起來早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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