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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令已進入夏季，曠君擺出幾碟熟菜，一瓶好酒，盤腿坐在西廂房地毯上。空調溫度恰到好處，窗外驕陽似火，房間裡卻是深秋樣涼爽。

曠君齊耳的短髮精心燙過，臉上淡妝素描。上身一件印花真絲長袖襯衣，豎領排扣，整個脖頸都包裹起來，愈是凸現出*的豐滿。下身白色高腰長褲，顯出雙腿修長，小腹平坦，兩腿間微微鼓凸。

貴先生說這身打扮既端莊又*，豔而不俗，他喜歡曠君現在這個樣子，不喜歡她以前衣著過分暴露，不喜歡她以前的濃妝豔抹。曠君笑得很燦爛，她答應以後都打扮成現在這個樣子。

貴先生問，專門叫他來有什麼要緊的事。曠君說她既興奮又難受，興奮的是貴先生終於可以離開出納櫃，難受的是以後更難見上一面了。貴先生十分驚詫，誰說他要離開出納櫃？曠君說，她一直在設法將貴先生調去信貸股。

她說商淇股長花了好大力氣幫這個忙，公孫主任也同意。但是分管信貸的甘茹副行長認為，人事上暫時不動比較好，等新行長到任了再調整。

光震行長到任後，商淇股長、公孫主任再提此事，光震行長一口答應，並說要儘快到位……

貴先生決沒想到他能當上信貸員，更沒想到曠君背後幫了他這麼大的忙，差不多幫助他一步登天。

他聽得呆了。他多少知道一點，這時期的銀行正在轉型，原先財政是國家的會計、銀行是國家的出納，資金的實際控制權在計劃委員會，根據計劃由財政編制預算、銀行保證付款。幾年前這幾家重新分工，計劃掌管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財政掌管國營企業自有資金、銀行掌管所有企業流動資金。對於企業來說流動資金的影響最為致命，因此作為掌管流動資金的銀行，哪怕是個普通訊貸員，都被稱為廠長的廠長、經理的經理，擁有很大的權力。

貴先生聽曠君進一步解釋，商淇股長很喜歡曠君，離了婚就等著跟曠君鴛鴦相伴。可是曠君決不輕易結婚，她只是答應商淇股長，等她想結婚了，優先考慮商淇股長。商淇股長很痛苦但也無可奈何，他只得耐心等待。

沒想到商淇股長突然陽萎，還久治不愈，他十分絕望。有人給他說，修煉一種什麼功可以治好他的病，他便日夜不息地修煉，他差不多走火入魔了。可他還要修煉，如果不能治好病，他更沒希望得到曠君，他對曠君的痴戀已經難以自拔。曠君感念他一片真情，倒也不嫌棄他，不時叫他來，一如既往地安慰他。但也僅僅如此而已，她跟商淇股長更像一對兄妹。

曠君說，此事只告訴貴先生一個人，她要貴先生不要因此鄙視商淇股長，她說商淇股長是一個善良的人，往後商淇股長還會給予貴先生很多幫助。她要貴先生尊重商淇股長，遇事多向商淇股長請教。

貴先生馬上想到那個瘦長的身影，頓時心驚肉跳，他惴惴不安地問：他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第八章　威權萬里（5）

曠君說：我跟他講過，正如他愛我未必能得到我一樣，貴先生也是我不可能得到的人。他說他能夠理解這種感情。

貴先生備感迷茫：我就這麼討你喜歡？

曠君嘆息著說：你就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貴先生攤開手做出擁抱姿式，曠君撲過來，她努力收縮身體在貴先生懷裡拱動，她似乎要拱進貴先生胸膛才滿足。

貴先生百感交集，他把曠君摟抱在懷，忽然感到曠君很小、很輕、很柔弱。貴先生禁不住生出一股庇護曠君免受傷害的情感，他將下巴磕在曠君頭頂上怔怔地想心事。

果然貴先生被調到信貸股，元子也同時調去，兩個人還同在一間辦公室。

元子喜好整潔，她不能見到髒不能見到亂，即使下班前她也要收拾整潔了。可她自己並不動手，只是指揮貴先生做。

貴先生心中充滿無窮無盡的感激，他感激曠君，感激商淇股長，感激公孫主任，感鐳射震行長……多做點清潔對於他來說微不足道。他很快樂，他樂意多做一點，樂意做得無可挑剔。他太喜歡這個崗位了，他喜歡這裡的一切，他臉上淨是歡樂，心頭淨是甜蜜。

擦桌子拖地板洗茶杯，他步伐輕盈，嘴裡還哼著不成曲不成調的聲音。

回到宿舍，元子呼喊香香拍他一巴掌，元子笑他像范進中舉樂癲了。香香說：你揍他呀！元子真的在他背上拍一巴掌，感到的是寬厚沉穩，再拍一巴掌他仍是咧著嘴樂。

信貸員可以不穿制服上班，貴先生便經常穿著蘇欣老師給他的皮爾？卡丹，一身筆挺，襯衣雪白，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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