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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睿拿著公示反覆看了三遍,問傅諍:“這貌似不大妥當吧。”
三甲是進士中的佼佼者,一開始多留在翰林院裡任修撰、編修,為以後晉升做準備。
傅諍靠在窗下裁剪著什麼,一會岑睿眼下襬出三個形態各異的動物。大的是麒麟,傅諍指著它道:“身份清貴,不通世故、不懂圓滑、不接地氣。若隨他願放進御史臺,百害無一利。朝議郎官低言微,卻要經常與各部打交道。”
又指著爪牙鋒利的狐狸道:“才學過人,亦有膽識。但出身低微,外顯冷傲其實自卑自輕,便比常人更急於功利。用這樣的人先要磨其爪牙,挫其銳志。肅綱正紀的御史臺最合適他不過。”
岑睿看向最後一隻白兔。
傅諍眸色鋒利:“兔子溫吞膽小,卻家底乾淨清白。臣記得,上一任起居郎老家是在燕州,這樣的人陛下敢留在身邊麼?”屈指將三隻動物推給岑睿:“陛下不妨藉此機會學學一學‘識人選才、知人善任’這八字。”
最重要的一點是,世家們吊緊的心啊晃回了原地,伸出去的爪子又悄悄地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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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一過,蟬鳴一聲,恭國的夏季伴隨著似火驕陽悄然而至。
送走了燕王,料理了岑嬛,掠過中間被傅諍逼得跳了幾次井不提,岑睿總算從看不完的奏摺、寫不完的功課裡成功地苟延殘喘了幾個月。
天氣愈發得炎熱難當,本定好的避暑之行,因為宮裡敬太妃病情垂危被岑睿臨時取消了。龍素素和敬太妃投緣,成日伺候在太妃那,岑睿自己也去看了幾回,人確實病得不清,不是成日昏睡就是疲憊得連話都說不清。
新上任的年輕官員在各自崗位幹得還算不錯,沒給岑睿惹出什麼大麻煩。秦英的上司過來向岑睿訴了兩回苦,無非是這個狀元郎氣場太強,他鎮不住啊之類的。
岑睿揮揮手,該打的打,該罵的罵,君請隨意。
御史臺的鐘疏挺老實,想來也是,到了令眾官員聞風喪膽的御史臺主手裡,不老實也難。
起居郎陳彥略嫌囉嗦,品行做派無可挑剔。
天下太平,海清何晏。
不安生的只有岑睿一人。
天熱得連宮裡樹上的麻雀都快掉完了毛,在一層又一層厚厚的裹胸布外岑睿還要套上寬大厚重的龍袍。每晚脫下外衫,內裡溼透的中衣能擰出水來。這也便罷了,可恨的是隔三差五被傅諍押去尚苑隨魏長煙那小王八蛋習武。
岑睿試圖和傅諍討價還價,換來的是魏長煙更得意狂狷的笑容。
活不下去了啊啊啊啊!!!!岑睿蹲在養心殿的角落裡狂抽傅諍和魏長煙的小人,嗷嗷狼嚎。
早朝上朝臣們耍嘴皮子的耍嘴皮子,耍賤的耍賤,閒的慌了就找點事給岑睿添添堵。這不,禮部和戶部聯名上奏,說今年貌似又有旱情啦,陛下趕快提前去祭祭江河,祈禱老天多下幾場雨吧。
恭國每年這時候都有夏祭,這個提議合乎常情,無可厚非。
縱岑睿百般不願出去曬太陽,也只得準了。
禮部尚書和起居郎排了排岑睿的行程,定了半月後去吳江祭祀。
半月的時間沒過去,京醫署的署官帶著請罪的摺子連夜入了宮,哭天喊地地把岑睿從好夢裡折騰起來了。
事不算小,京郊某個農莊裡生了瘟疫,起初只以為是風寒發熱,當整個莊子的人畜幾近死絕了,人才慌了起來。讓署官絕望的是,當他知曉時疫情已向四周橫行蔓延開去。同時收到訊息的還有京兆尹,京兆尹嚇得衣服都沒穿好就派人立即封鎖了瘟疫發生地,與醫署的人燒了大把艾草,又灑了熟石灰。一想,還不夠,索性把京城大門一關,暫不容人通行。
歷朝歷代,瘟疫所行之處屍橫遍野、白骨成山。不用傅諍言說,岑睿也知此事非同小可,當即遣了張掖協同京醫署尋醫治之法。
疫情發現得不算晚,京城中百姓惶恐了幾日,沒有出現相應的病例,人心也漸漸安定了下來。東西市的鋪子開了門,親朋好友也恢復了走動。
在岑睿與朝官們的商議下,夏祭照常進行,畢竟吳江離瘟疫之地相隔甚遠。
吳江繞臨京城北方,面寬約百丈。水映嵯峨山崖,蒼蒼翠翠染盡流波。
岑睿站在浩浩蕩蕩的百官之前,掛著厚重的幾層龍袍,神色萎靡不振。
反觀傅諍紫袍飄然,白扇徐搖,一派清爽閒靜,看著就令人心靜不少。
傅諍看岑睿一瞬不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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