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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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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內心著急,一口痰上不來,竟憋死過去。但大家都被兩個人的哭聲所吸引,沒有及時發現。等到發覺,只見老太太的臉色已經烏紫,早就過世多時了。

湘沅遭此打擊,也無法自控,與湘芸都哭死過去。湘蓮憤怒至極,神智不清了,披頭散髮,把怨氣發洩到王冠銀身上,說是他把媽媽哭死的。持了一把菜刀,滿屋子追著要殺了他。

此時,只有花鬱青的母親算是長輩,但她一輩子都是聽花亦農的,從不過問啥事,面對這等事故,她根本沒得主意。花鬱青與菊湘流著淚,又要勸湘沅她們,又要阻攔湘蓮,忙亂得一塌糊塗。

家人夥計留下來的,都是多年的心腹。經歷了一天一夜的折騰,人人心膽俱寒,不知道如何是好。看著小姐們哭喊,只有站在那裡,像木雕泥塑一般。

正在忙亂得不可開交,忽聽有人驚呼:“哎呀,少爺回來嘍!”

一屋子人都被這一聲喊震住了,哭聲戛然而止,奔跑的止步不動,都塑了一個造型。大家驚疑地往廳門口看去,只見一個蓬頭垢面、髮辮散亂、衣衫襤縷的人果真站在那兒。

卻是胡嘉寶。

胡英被關在了靠近洞庭湖的水牢裡。

幾天來,他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到底是誰走露了風聲。他細細地回想著那天在岳陽樓上與師父談話的情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哪兒出了毛病。他曾懷疑是自己的哥哥洩了密,因為那天嘉寶在半夜裡才回來,還喝得醉醺醺的,又說與吳孝增在一起。可是哥哥並不清楚師父的意圖啊?若說是吳孝增告的密,他又是如何知道詳情的呢?再說,自己被抓的那天,哥哥和吳孝增挺身而出,要是心裡有鬼,怎麼肯拿性命相爭。尤其是吳孝增,平時自己對他看不上眼,沒想到他竟敢挾持益陽知府,這一份膽識,自己也未必就有。看來過去還真是誤解了他。

思來想去,不得要領,又想起爹爹慘死的狀況,心頭如萬把鋼刀剜肉,真想一頭碰死在地牢的石牆上。但又因惦念老母弱姐,還有表妹花鬱青,如何放心得下?更有舅舅與姐夫為救自己而亡,深仇大恨,未能得報,又如何一死了之?千思百念,擁上心頭,他昏昏沉沉地靠在門欄上睡了過去。

說是睡,其實並沒有床。水牢裡的水有齊大腿深,四面都是光滑的石壁,上面長滿了青苔。牢門是用拇指粗的鐵棍鉚死的柵欄,與外面通著風,但比門前低。一條走廊通向地面,有九十多道臺階。

牢裡光線昏暗,對面的牢房都看不清楚。不過進來的時間久了,眼睛適應了黑暗,也模模糊糊地能夠辨別一些東西。在水牢上方的角落裡,還另有一處通風孔,可以鑽進一隻老鼠。如果是晴天,還會有一絲陽光透進來。

水牢裡的水已經發臭,散發著難聞的氣味。有許多水中的小動物在裡面游來游去,最多的是老鼠。還有水蛇,不過沒有毒。頭頂上飛舞著成群的蒼蠅和蚊子,把他的頭臉都叮咬得腫脹了。鐵葉枷已經去掉,腳鐐也已卸開,換上了粗大的鐵鏈,一頭拴在胡英的雙臂上,一頭拴在鐵柵欄上。

胡英的手腕和腳踝被鐵枷與鐐銬磨破了,傷口發炎,使他發燒得歷害。腳上的傷口被臭水一泡,都有點爛了,招來許多老鼠不時地啃噬,疼得他無處躲藏。只有不停地在水中走來走去,弄得牢房裡到處都是嘩啦嘩啦的撩水聲。

沒有人提審他,也沒有人過問他。只有獄卒一天兩次前來送飯,一碗黴米飯,一小口黃豆醬或者幾條臭魚蝦。胡英聞見都要嘔吐,哪裡還能下嚥?在牢門前的石塊上,原樣不動地放到下次獄卒送飯。

獄卒一見飯沒有動,喝罵道:“該死的賊黨,放著好好的生活不過,非要謀反。嫌牢飯難吃了唦?早做麼子去嘍。”說著就把飯菜倒進水裡,引來一群老鼠和蛇搶食。

胡英用細弱的聲音辯白:“我不是賊黨,我也沒有謀反。”

獄卒劈頭就給了他一竹片,罵道:“你沒得謀反難道是我謀反?那咋個不把我關起來?你這個好人倒跑進牢裡喂老鼠。”

胡英不再吱聲,無力地依靠在鐵柵欄前。即使捱打,他也不願意往水牢裡面去,那兒蚊子能把人叮死,還不通風。

就在胡英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時,吳孝勤來看他了。

吳孝勤從開始到現在,始終未曾露面,就是要製造一種效果。他清楚,像胡英這樣的人,僅僅把他銬起來,簡單地審問他,是不起作用的。他無論是不是與長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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