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川香梅廚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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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住甜水園小院那段日子,從不在院裡開火,再加上畫稿子賺了點小錢,除了泡麵,就是在衚衕口的川香飯館吃。不象現如今山珍海味吃遍了,吃成了半個美食家。那會兒吃飽是首要的,便宜是重要的,順口兒是可以商量的。川香量大,價低,味衝,老闆娘嘴甜,於是成了我們幾個的定點食堂。
但吃歸吃,習氣是改不掉的,特別是我經常想換換口味,老整些地三鮮,熘肥腸,豬肉燉粉條之類,惹得老闆娘怨聲載道,有意無意總提醒我,他們是正經川菜館,做那些個菜味也不正啊。終於有一次,我想吃焦熘丸子,惹急了大廚,高喊一聲:“日卷你一蹬“拎著炒勺就出來了。不過,不打不相識,坐下一聊方知這大廚可不一般。
大廚姓梅,四十多歲,四川人,真正的川菜五派八門裡梅家菜的傳人,雖不是正枝兒,但自小好學,三歲看父親掌勺,五歲動刀,九歲上廚,十二歲就能開席。十六歲時,己能做號稱百菜百味的川菜五百多道,十八歲就進了川菜百年老店榮樂園。若不是和老婆北漂創業,現在估計能混上廚師長。梅大廚手藝好,人性子直,後來真教了我幾手,所謂麻辣鮮香一菜辨,百辣百味始得真。至少,我這土生土長的北京口條也能品出辣字的五個層級,八個做法。二十多年後去了重慶,依舊記得梅大廚的真傳,燒了個地道川菜,鎮得一桌子重慶人目瞪口呆。
梅大廚心善,人也隨和。我看他飯館的選單皺巴巴的一頁紙,就去倫少那用彩打打了幾張,拿黑卡再一裱,很像回事了。和他開玩笑,衝這選單檔次,一個菜至少可以漲一塊錢。梅大廚抱著選單喜歡得不行,嘴上卻說,不漲,不漲,都是街坊鄰居來吃,不好意思張口,多這一塊富不了,少這一塊也餓不死。就這麼個梅大廚,樂天,豁達,你怎麼也沒法把他和鬼事聯絡在一起,但這世界就是這樣,所謂近墨者黑,是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黑。
九六年快春節了,梅大廚沒回老家,有街坊年節幾天訂了酒席,他不好意思推掉。我就約了幾個發小,蹬了一小時車,跑他那擺了一桌。那天他高興,不但親自下廚做,還拿出兩瓶瀘州老窖,快喝完時,摟著我肩膀,講了個故事,原本歡快的氛圍瞬間反轉了。這感覺就好象你坐車時睡著了,醒時發現你坐過了站,車上一人兒都沒有了,更要命的是你跟本不知道自己到哪了。
梅大廚老家有個做陰菜的習俗。陰菜指的是死人下葬那天,給他擺的一桌酒席,就擺在墳邊上,四涼八熱,還要請最好的廚子。梅大廚的父親在當地很有名氣,每年少不了做幾次陰菜。可梅大廚發現,每次父親做陰菜都不放鹽,問起來,父親只說是做陰菜的規矩。梅大廚琢摩可能是怕人偷吃吧?梅大廚十七歲那年,隔壁村又有做陰菜的,可父親正好生病下不了床,只有讓梅大廚去幫忙弄一桌。死者家裡有些錢,又是敬菸又是送酒,還包了個信封,梅大廚心裡有點感激,死者最後一頓了,怎麼也得拿出看家的本事,若不放鹽,豈不是太不尊重這家人了。梅大廚真心誠意燒了一桌與飯店一般無二的席。
可第二天開始,家裡的廚房就出了狀況,先是夜裡鍋碗瓢盆叮噹亂響,梅大廚以為進了賊,衝進廚房一看,廚具都變了位置,但沒個人影。後來,家裡的剩菜剩飯莫名其妙地被偷吃。最後,梅大廚剛炒完盤菜,轉臉往屋裡端,菜色就不對了,發暗發灰,吃起來還有股子腥味。梅大廚的父親倒是見多識廣,便問他是不是做陰菜時放了鹽,梅大廚點著頭,卻想不明白。梅大廚的父親只說了一句“規矩就是規矩,不過它能來纏你,小子說明你快出師了“梅大廚的父親帶著他又去了趟隔壁村,重做了一桌不放鹽的陰菜,在墳前上香拜了拜,從此家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梅大廚見我們一干人眾都愣在當場,就又開了瓶酒,挨個敬了一杯。我看他講完陰菜的故事,便面色凝重,心裡不禁咯噔一下,小聲問他,是不是最近店裡有事。他笑笑,說,小兄弟幫了我很多忙,但人能成事,光靠幫是幫不出來的。接著,又給我們講起了川香的後廚。
就從上個月開始,店裡的夥計,服務員商量好似的,一個個辭職了。本以為是春節回家各有安排,梅大廚跟他們一聊,才發現滿不是這麼回事兒。
梅大廚開了兩年飯館,賺了點小錢,就和老闆娘在附近租了房住,晚上則由服務員輪流看店。可就從兩三個月前,後廚開始不太平。有人半夜聽見後廚有人吃稀飯,有人聽見有炒菜的聲音,冰櫃裡凍的食材會無緣無故壞掉。一個星期前,一個服務員夜裡又聽見後廚有動靜,壯著膽子跑去看。之前,服務員們發現,只要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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