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鴿哨(甲)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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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鴿哨
從神農架回到北京,已入了秋,天轉涼,人舒坦。走在生死邊緣的事兒多了,人的慾望反而會變淡變簡單。在很多人看來百無聊賴的日子,其實愜意無比。我依舊每天喝茶看書,享受北京一年中最好的時光。
但先來我家的並不是曹隊,而是焦二,他從東城騎車一直到宣武來找我,一身的大汗,為的只是給我送一對鴿子。我讓他進屋,他也不幹,從腳踏車後座拿下一些木板,叮叮噹噹的做好一個小鴿籠,把一對小鴿子安頓好,才隨我進了屋。
共過患難的人打心底裡有親近感,焦二本來性格有點內向,但在我家裡,像換了個人,天南海北的說個不停,當然更多的是他養鴿子的奇聞異事,但說著說著,他忽然停了下來,看著我手上的茶壺發了愣。那一趟神農架我算是大概瞭解了他的秉性,他不說話還發愣的時候,其實是他想說而不好開口的時候。我又往他茶杯裡倒了些茶,笑著問他“焦二,你要問我養鴿子的事兒我還真幫不了你,你要是丟了鴿子,讓我幫著找,我興許還能幫上忙。”
焦二咧嘴嘿嘿的笑了:“常爺,要不曹隊說您是神仙呢,未卜先知您也會啊。”這話一出,我倒是傻了,本來開個玩笑,這鴿子丟了我上哪找啊?
焦二其實是個很認死理兒的人,比如,從神農架回來,他就改口非叫常爺,我問他,我比你大不了幾歲,你這麼叫我多彆扭。他偏不,告訴我,能耐大的必須喊爺,跟年齡沒啥關係,我拗不過他,只有隨他叫。可曹隊在的時候,他只管曹隊叫老曹,弄得曹隊後來一聽我們仨一塊喝酒就躲,老覺著在我這降了一輩,憋屈的很。
知道焦二這特點,我心裡明白,這找鴿子的事兒是閃不掉了。我往他茶杯裡續點水,就坐他旁邊慢慢聽他說起來。
在我們去神農架之前,焦二的鴿子已經開始零星的丟失,一週也就一兩隻。開始焦二以為是被別人家的鴿子招了去,這對養鴿子的人來說也是平常事。但焦二的鴿群足足有一百五十隻,常常是把別人的鴿子招來,讓人招走很難。鴿子其實是很忠貞的動物,絕對一夫一妻,一旦在一起,還真是生死相隨。很多鴿子的配偶死掉後,便不再找其他鴿子,這一點和天鵝很像。焦二丟掉的鴿子裡,有很多是已經婚配的,人幹出拋妻棄子的事兒常見,鴿子卻絕無可能。再者,焦二養鴿子養的是感情,都是鴿雛時就開始養,他的鴿子通人性,我是在神農架就見識過了。所以,焦二的鴿子被別的鴿子招走的可能性為零。
那麼鴿子一定是迷路沒飛回來。焦二住在北京東城的祿米倉衚衕,八十年代的北京,高層建築很少,你站四合院的房頂就能看大半個北京城。那會兒,沒手機,沒對講機,更沒什麼電磁干擾源,而每天鴿子飛出去的半徑也就是兩三公里,鴿子又是最會辨方向、認家的動物,回家這事兒對鴿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定不是棚飛的時候迷的路,那就只有可能是野外放飛時走失了。
焦二養的鴿子大多是良種信鴿,為了培養它們的飛行能力,老在家附近轉圈肯定是不行的。每到週六週日,焦二天不亮就起來,把鴿籠抬上三輪車,帶上十幾只鴿子,一路向西。北京養鴿子的行家,喜歡去西山或者北溫泉放鴿子,焦二最常去的還是京西的百望山,雖然路上要騎三個小時車,但卻是焦二最休閒最愉快的時刻。
焦二蹬著三輪,一小時就出了西直門,過了動物園、首體,拐上白石橋路,就是清靜的林蔭大道,路兩旁的楊樹都有二十多年的樹齡,高大筆直,遮天蔽日,很有一些異國的田園氣息。到了頤和園再往北幾里地就到了百望山。百望山其實不高,爬到山頂,腿腳利索的用不了一小時,但因為周圍非常的空曠,這山就顯得非常突兀,也就有了“一里一回頭,百里百望”的名字。
焦二一般在山下放鴿子,把鴿子的水餵飽,但食物只給個半飽,為的是讓鴿子盡力往家裡的鴿棚飛,鴿棚裡早預備下鴿子愛吃的花生玉米,這也是焦二煉鴿的法門兒。鴿子們養足了精神,焦二就開啟籠門,看著鴿子爭先恐後的飛上天空。鴿子並不會直接飛回家去,而是圍著百望山轉上幾圈,鴿哨的聲音像是催眠的小曲兒,焦二就躺在草叢中,心滿意足的睡上一小會兒,再騎著車返回家裡。
在野外放飛的過程,要麼是在鴿子繞百望山飛行時走失的,要麼就是回家路上丟掉的。焦二便給每隻野外放飛的鴿子都編了號,回去清點時發現,這走失的鴿子完全沒有規律性可言,公鴿、母鴿,剛野放的還是經驗豐富的,都有丟失,連參加過全國長距離大賽的,都有一隻沒飛回來。丟失的數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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