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玄龜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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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黃昏,峨眉。
豔陽如豆,雲海茫茫。數峰破雲,參差傲立,在夕暉映照下,閃耀著淡淡的金光,彷彿海上仙山,壯麗而飄渺。
大峨山中,險崖峭壁如刀削斧砍,突兀嶙峋,桀然天半。一條棧道沿著山勢,向上蜿蜒折轉,直沒雲霞深處。
兩側蒼松青翠,虯枝橫斜,郁郁青青如綠雲碧霧。空谷幽林,鳥鳴清寥,巨石青苔上灑落著斑斑光影,閃爍不定。
一個矮小的青衣老者戴著碧綠色的草笠,揹著一口大銅鍋,正蹲坐在林間岩石上,哼著小調,搭灶生火。
在他身旁端坐著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黃衣少女,石人似的一動不動,俏臉蒼白,妙目焦急地眺望著下方山徑,淚珠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轉兒,交雜著驚惶、恐懼、期待、緊張……種種神色,似乎在等著什麼人的出現。
“小丫頭,你死心吧,姓葛的牛鼻子正縮著腦袋當烏龜,哪裡還有膽子出來救你?嘿嘿,他既然沒膽子來,留著你也沒用啦,索性當老祖的晚飯吧。”
老叟瞟她一眼,乾癟的臉上綻開菊花似的笑容,又搖著頭嘖嘖讚歎:“細皮嫩肉,一定很清甜爽口。”一邊說,一邊狂吞饞涎,從背上取下那口大銅鍋,架在石灶上。
山風鼓舞,枝葉間篩落的陽光燦燦閃耀,遠遠地,吹來一陣清亮的歌聲。老頭耳廓微動,轉頭凝神傾聽。
黃衣少女妙目一亮,迅即又轉黯淡。
“噫吁戲,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始與秦塞通人煙。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方鉤連。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那聲音清亮悅耳,但卻似中氣不足,一曲《蜀道難》尚未唱到一半,已自氣竭,咳嗽不止。
只聽一個漢子慌忙勸道:“公子爺,你悠著點,別再唱啦,岔著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唱歌的少年咳嗽著笑道:“橫豎快要死了,管它作甚。”
黃衣少女心下失望已極,聽到“橫豎快要死了,管它作甚”,更是秀眉輕蹙,淚水忍不住奪眶湧出。她經脈被封,想哭也哭不出聲。
老者齜著黑黃的牙齒,森然一笑,道:“小丫頭,別哭,再哭肉就發酸啦,那可就不好吃嘍。”
說著指尖一彈,“哧!”一道清流從不遠處的山泉裡沖天噴出,順著他手指所劃,當空劃過一道銀亮的弧線,汩汩地澆入銅鍋,蒸騰起絲絲白汽。
這時,腳步聲越來越近,三個漢子穿過鬆林,沿著那石徑走了上來。
當先那人是個中年道士,葛巾布衣,青鞋白襪,腰間懸了一柄短劍,清俊軒昂,落落出塵。
第二個大漢身高九尺,魁偉如山,銅鈴大眼炯炯有光,揹著一個錦衣少年,步履穩健如飛。錦衣少年約莫十四五歲,清秀瘦弱,大眼靈動,只是臉上罩了一重淡淡的黑氣,病怏怏的渾無光彩;一邊咳嗽,一邊兀自笑嘻嘻地唱著那首《蜀道難》,斷斷續續。
最後一個藍衣漢子挑著鐵扁擔,亦步亦趨,滿臉焦急,不斷地勸那少年緘口休息。
草笠老叟眯眼打量那少年,一邊攪拌鍋水,一邊搖頭嘖嘖惋嘆:“骨骼修長,皮肉細嫩,若是沒生病,用來清蒸一定妙極。可惜眼下病入膏肓……唉唉,浪費了,浪費了。”
那中年道士猛地抬起頭來,眼中精光閃動,掠過一絲驚駭、警戒的神色,淡淡道:“原來是玄龜老祖,幸會了。”
另外兩個大漢聽見“玄龜老祖”四字,登時面色大變,止住腳步,驚怒厭憎地瞪著老叟,凝神戒備。
那少年“咦”了一聲,止住歌聲,笑道:“玄龜老祖?這名字好生熟悉。是了!舅舅,他就是你從前說過的專吃人肉的東海老怪物嗎?那口大銅鍋若是背在背上,果然象極了一隻老烏龜……”
“宣兒!”中年道士驀地截住他的話頭,朝那老叟微一抱拳,不卑不亢地道,“少年無知,無心冒犯,還請見諒。”
草笠老叟長眉一挑,起身桀桀怪笑道:“小娃兒年紀輕輕,見識倒是不少,看來都是閣下教的嘍?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笑聲陰惻森冷,聽得眾人毛骨悚然。
這老叟正是被稱為“魔門十祖”之一的東海“玄龜老祖”宋堇。魔門中人行跡詭秘,自稱修道,卻以妖邪之法修煉不死之身,惡名昭著,而這玄龜老祖又是其中聲名至為狼籍的一位。
此人性情偏狹多疑,殘忍好殺。獨來獨往,作惡多端,猶喜食童子肉,不僅是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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