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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博容：&ldo;……&rdo;怎麼感覺有點兒可憐。&ldo;我那位阿父貴為天子，於女色上卻並無多少節制，他固然是個明君，但後宮卻反而扯了他的後腿，楊昭儀和俞貴人之爭，已經牽扯到朝堂之上，他卻還未察覺，&rdo;劉湛嘆了口氣，&ldo;是以我從很早前就想得很清楚，若我有那麼一天，隻立一後，絕不二心！&rdo;這話說得如此斬釘截鐵，讓寧博容都不知道做什麼反應好。……跟我說這個幹嘛？此為她的第一反應。然後，看著劉湛認真的表情，她又開始想……這不會是別具一格的‐‐表白吧？似乎不是她的錯覺……&ldo;皇家無小事，皇家無私事，&rdo;寧博容想了想也認真地回答，&ldo;很多事並非帝王自己能決定的吧？&rdo;劉湛卻失笑，&ldo;哪裡有那麼複雜，若是朝堂上有人想用後宮來牽制帝王，這帝王也做得太糟糕，不見那唐時，李治尚且能立武后，唐明皇能娶楊貴妃，又有哪個臣子真正敢說些什麼？&rdo;武則天先當李世民的妃妾再成李治的皇后，楊貴妃更是……李隆基的兒媳婦來著，似乎身為皇帝，離譜起來那是相當離譜啊！寧博容居然一時找不出理由來反駁。&ldo;帝王若是要靠後宮來平衡朝堂，那便是最糟糕的情形了，&rdo;劉湛平靜道，&ldo;我阿父雖如今看來有些糊塗，但若當真雷霆一怒，不論是楊昭儀還是俞貴人，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rdo;帝王便是帝王。寧博容輕輕道：&ldo;嗯，有這樣的心是好的。&rdo;反正……她也不大相信。劉湛嘆了口氣，&ldo;罷了罷了，阿容，你可否答應我一件事？&rdo;&ldo;什麼？&rdo;&ldo;不要輕易答應旁人的提親。&rdo;寧博容：&ldo;……&rdo;喂喂喂，你太越矩了啊！&ldo;至少需要對方親口對你說，以後不納妾，不蓄婢，不養妓樂，你再答應可好？&rdo;寧博容這回卻答應地很快，&ldo;那是自然。&rdo;劉湛微微笑了起來，&ldo;所以，若是有人能讓你相信這種承諾，不如信一信我的。&rdo;寧博容：&ldo;……&rdo;這夜月色是真不錯，又正屬秋高氣爽的時節，夜風習習，已然微有了些涼意，兩人不知不覺，竟是並肩走出了相當不短的距離。寧博容停住腳步，&ldo;我該回去了。&rdo;&ldo;嗯，我也該回去了。&rdo;劉湛笑得意味深長，&ldo;今夜裡可是有一場好戲呢。&rdo;寧博容聳聳肩，&ldo;可惜我是看不成了。&rdo;大抵也沒什麼好看，她對這種陰謀算計勾心鬥角向來是沒什麼興趣的。&ldo;阿容。&rdo;&ldo;嗯？&rdo;&ldo;若是幾年後，你仍然未能找到那個能給你承諾的人，便考慮一下我吧。&rdo;寧博容腳步微頓，到底還是沒能答應他。&ldo;一路順風。&rdo;&ldo;好。&rdo;回去之後，便看到火光映紅了整個東院，寧博容悄無聲息地回到寧氏姐妹住的南院，爬回床上的時候，寧舜英睡得正香，半點兒都沒察覺。寧博容卻睡不著了，翻來覆去幾乎是睜眼到了天亮。並非完全因為劉湛的承諾亦或是表白，她這才深深感覺到‐‐這個年代的女人不易做。她穿越到這樣一個家庭裡，沒有宅斗的基礎，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地長大，比較熟悉的女人無非是崔氏和劉婉貞，偏這兩人，都可稱得上極幸福，同樣和什麼妾啊婢啊妓啊完全扯不上關係。可事實上寧博容也見過別家的夫人們，那些光鮮亮麗雍容華貴的大家夫人身邊不帶著庶女的那是極少數。而現在劉湛告訴她，妾已經算是好的了，下面還有地位更低的呢。大梁蓄婢成風，事實上她知道的，而養妓也不是什麼新鮮事，贈婢視為風雅，送妓也是尋常。若是劉湛不說破，寧博容是打心眼兒裡不願捅開這層窗戶紙的。在古代嫁人，能找到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大抵比中彩票機率還要低。這麼一想，寧博容就覺得格外憂傷。偏這個年代的女人，都已習以為常。這便是入鄉隨不了俗的悲哀。第二天，寧博容便隨著崔氏回到了萬里書院，回到了這方依舊乾淨明媚的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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