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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臺公子謬讚了。我的大姐幼年罹患腿疾,行動不便,不常在外走動,故而甚少有人聽過她的名號,若論煉蠱與控蠱,她實乃曠世奇才,跟她相比,我掌握的不過是些雕蟲小技……五年前,如果是由我的大姐去煉製那個藥人,勢必大功告成,真是可惜啊!”女子在言語之間,不掩對她的大姐的崇敬之情。
“是啊,可惜藥人難再求。”墨臺燁然笑容未變,狀似隨意地抬起左掌,活絡著指關節——他一路尾隨來此,可不是來敘舊的。
“墨臺公子,如果日後您有關於藥人的訊息,請告知……”女子後面的話語突兀地消散在喉間,她的雙目暴睜,滿是不可置信。
墨臺燁然慢吞吞地自女子的胸腔內掏出左手,順勢將她的屍身推入了池塘——誰說右手不好使,武功就廢了?!他習武素來是左右手雙修,掌法如此,爪法如此,劍法亦如此。
五年前,在墨臺別莊,除了他與春蓮,就只有這個五姑娘見過藥人的樣貌。不可否認,殺意,在與她重逢以前,就已成形——“曉風山莊”出事之後,他正愁遍尋不到她的下落。
“生死門”製得藥人的傳聞不脛而走,這是他無力控制的局面,現在他所能做的,就是將與藥人真實身份有聯絡的線索徹底抹殺——在這件事情上,他相當欣賞藥光的寧殺毋縱的做法,儘管他安插在“生死門”的內應也因此折損了不少,但瓊派出的那幾名蠱師都永遠閉上了嘴,懷揣著千辛萬苦探得的卻尚未來得及上報的秘密……
……我是半月之後的分割線……
懿淵一十六年,相月——
“皇上有旨,宣儀公子御書房覲見。”
身著蟒紋羅裙的墨臺燁然徑直穿出泰安殿西闊前殿,走過隨牆琉璃門,來到東側的暖閣。
偌大的殿閣內,只留了兩名值事的幽娘,懿淵帝沒有坐在龍書案前處理政務,而是閒適地靠在紫玉捲雲羅漢床上品茗,她身旁的瓷心炕案上擺了一個描金漆盒,盒身雕有栩栩如生的纏枝藤蔓。
“燁然見過皇上。”墨臺燁然只是微微福身,並沒跪俯叩拜,他的眼眸掃過漆盒的時候,不禁眯了一下。
懿淵帝喚幽娘搬來圓凳,示意墨臺燁然坐下,接著笑盈盈地說道:“然兒,連著數日未見你進宮,皇太君對你甚是掛念,說你那日急匆匆趕回墨臺府後就沒了音信。”
“這幾天……”墨臺燁然流目顧盼,兩頰染暈,含糊道:“我一直在府中。”
懿淵帝不禁一愣,此刻然兒的神態,她並不陌生,在後宮的貴君、貴侍身上經常能看到,應該說,這是男子能輕易做出的表情,但……不是然兒要有的、該有的、能有的。
年前,桓城突然傳來然兒成親的訊息,皇太君暴跳如雷,而她卻不以為然,認為然兒不過是養了一個傀儡妻主,皇太君兩次三番召然兒回堰都未果,一怒之下,便讓她下了聖旨,召墨臺氏全族家長進宮見駕……現在,然兒回來了,卻猶如變了一個人似的,居然提出要卸下一切事務,同他那個一無是處的妻主一起,離開堰都,離開權勢的中心,離開皇太君,離開她——誠然,男子的歸宿是他們的妻主,可然兒並非尋常人家的男子,他的歸宿可以是朝廷,可以是社稷,唯獨不會是他的妻主。
縱使內心暗潮湧動,懿淵帝面上仍不動聲色,狀似閒話家常地問道:“你的妻主跟冉燮小公子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任何事。我家妻主跟冉燮小公子,清清白白,毫無關係。”墨臺燁然不緊不慢地回道。
話雖如此,懿淵帝注意到墨臺燁然眸間的懊惱,她的心中當即有了計較,於是別有用意地說道:“女子三夫四侍是很正常的事,你也別太小心眼,脾氣一上來就跑進宮小住,這讓外人瞧去,可是要笑話的。”
“皇上教訓的是,燁然省記。”墨臺燁然溫順地頜首。
先前,毒玄已經很好地跟他“溝通”過了,依毒玄的意思,就算離家出走,也該躲到她能尋得著的地方,不然她沒法子配合——畢竟,一哭二鬧三上吊,是要有看官的。
懿淵帝非常不滿墨臺燁然的反應。據她所知,然兒呆在宮裡的那幾日,整個人跟嗆著火藥一樣,一觸即發,一點就爆——後宮的一名常侍,僅僅多嘴提了句“冉燮府的菡萏”,就被然兒扔進荷塘,足足浸泡了一十二個時辰。
她不甘心地繼續說道:“前些時日,朕公務纏身,沒能好好開導你。昨個兒,朕一得空,就細細翻閱了一遍冉燮小公子的《蔓藤吟》。見文如見人,朕能斷言,你的妻主定是風流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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