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罌粟心底一沉。罌粟深吸一口氣，輕敲了兩下書房門。很快楚行的聲音響起來，不帶著感情：&ldo;進來。&rdo;罌粟推門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氣氛的壓抑程度與她方才料想的仍然是兩番天地。離枝站在書案一旁，垂著手，眼梢卻高高挑起。尤其是在看到她進門來的時候，更彷彿有了笑意。楚行坐在書案後面，手中握著一卷檔案，聞聲抬起眼皮的一刻，眼神銳利，面沉如水。楚行平日給人喜怒無常之感，卻極少會像今天這樣不苟言笑。罌粟對上他眼神，只覺得像突然被鋒刃颳了一層皮下去，立即垂下頭。書房內彷彿凝固住了一樣。罌粟屏住呼吸等了片刻，聽到楚行把手中檔案隨手一丟，沉沉開口：&ldo;把阿涼逼瘋的事，你還有沒有話說？&rdo;楚行這樣說，便透了蓋棺論定的意思。又有離枝站在那裡，顯然是蒐集了充足的證據。罌粟閉了下眼，也不再辯駁，輕聲回答：&ldo;罌粟無話可說。&rdo;楚行緊盯著她。片刻後，說：&ldo;你這麼做的理由。&rdo;&ldo;被阿涼當眾羞ru兩次，不想忍。&rdo;&ldo;所以你就把她嚇成個瘋子？&rdo;楚行猛地甩手將鎮紙扔了出去，喝斥道，&ldo;整個楚家還有誰比你更心胸狹窄不擇手段？！&rdo;那塊鎮紙的邊緣正巧磕到罌粟額頭上，立刻便現出一塊青紅。楚行看見了，卻仍然餘怒未消，又說：&ldo;你之前怎麼跟我保證的？&rdo;&ldo;不能讓您看出我再動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rdo;&ldo;結果這句話到你那裡意思就成了胡作非為可以，只要別讓我看出來就行。&rdo;楚行怒極反笑，&ldo;是吧？嗯？&rdo;罌粟噤聲不語。&ldo;說話！&rdo;罌粟低聲說：&ldo;罌粟知錯。&rdo;&ldo;你知錯什麼時候改過？&rdo;楚行盯著她，&ldo;我要是再把你縱下去，你還不得由著性子把所有人都給弄瘋弄殘弄死才甘心？！&rdo;罌粟一聲不吭，楚行幾乎要把她盯出一個窟窿。半晌，楚行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沉聲問道：&ldo;之前關於禍首的處理，我是怎麼跟你說的？&rdo;&ldo;您說，以前的規矩什麼樣，自然按著怎麼辦。&rdo;楚行看著她，緩緩說：&ldo;先去禁閉室跪著。不得飲食。跪到等什麼時候真把阿涼的事想明白了，再說喝水吃飯。&rdo;離枝對這一處置仍不滿意，張嘴便要煽風點火。然而一捱到楚行的眼神，便下意識噤了聲。天氣已是秋分時候，一早一晚都滲著寒意。楚家的禁閉室在地下，終日不見陽光，更是潮溼陰冷無比。夏天跪在這裡還好，一旦入了秋，膝蓋在地面上貼合久了，便像成千上萬的針紮上去一樣難受。罌粟跪了沒一會兒，便覺得渾身發冷，是開始發燒的徵兆。跪了一個小時以後，渾身都被冷汗溼透。她又咬牙忍了一會兒，聽到禁閉室門口上巴掌大的窗戶被人開了又關，離枝隱含笑意的聲音鼓譟進來：&ldo;罌粟，禁閉室裡面冷不冷？不過話說回來，你似乎都成了這裡的常客了，理應早就習慣了才是。&rdo;罌粟閉著眼背對著她，身體有些搖搖欲墜，一言不發。門外有其他人不知低聲說了些什麼，離枝聽了，轉身便要走。又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在窗戶口對著罌粟冷冷哼了一聲，補充一句：&ldo;真恨不得你現在就死了才好。&rdo;又過了一會兒，禁閉室的門被人緩緩開啟。罌粟咬緊牙關筆直跪在那裡，沒有回頭。有人在門口低聲交談，中間聽到有人似乎說了句：&ldo;罌粟小姐好像已經有些累了。&rdo;楚行的聲音在身後淡淡響起來：&ldo;這才有多久。好好看著她，叫她繼續跪。&rdo;、路明是在當天下午聽說的罌粟被罰的事。他聽了之後愣了一會兒，才問下屬道：&ldo;罌粟真的認了？&rdo;&ldo;是。聽離枝小姐的意思，罌粟小姐應當是週日凌晨趁夜飛去的西南，又在週一凌晨飛回的c城。期間摸地形加恐嚇阿涼姑娘，時間掐得正好，一點沒冗餘也一點沒耽擱。&rdo;&ldo;少爺就說讓罰罌粟禁閉室，沒別的了？&rdo;&ldo;是。&rdo;&ldo;來來回回折騰都沒個新意。&rdo;路明嘀咕了一句，又說，&ldo;那就應該沒什麼事。餓上幾頓死不了人，等著吧，最遲明天晚上，肯定放出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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