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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她來說，根本就不存在！我追上兩步，遲疑著，向她伸出手，同樣地……直直穿過她的身體！她對我來說，同樣只是虛無！我在做夢，我在做夢！我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自己，讓自己冷靜。可是，即便在夢中，也該有著活人的感覺吧？為什麼所有的夢都如此真實，卻又如此空茫？縈煙依舊在繼續著她的動作。她旁若無人地拿起了桌上的銀酒壺，旋了一旋，將酒水倒入一旁的杜鵑花盆中。我驀地明白了：這個叫劉徵義的笨蛋，被縈煙在酒裡下了藥，才睡得跟只死豬一樣！剛才縈煙向這個方向露出古怪的笑容，其實並不是在對我笑，而是在得意她下藥成功！我試著到縈煙手中去取銀酒壺，希望能研究一下這酒壺中到底設定了什麼樣的機關，才能隨心所欲地下毒傷人。可又撲了個空。真想大哭一場明明身處在同一間屋子，可我們對彼此來說，都只是幻境。可怕的是，我能感覺得到這種幻境，她卻感覺不到。我忽然希望，睡得像死豬的那個人，是我。睡得無知無識，無夢無幻。&ldo;唐公子，唉，唐公子！&rdo;我正沮喪時，縈煙坐到了桌前，低低地嘆息。她的面容沒有了半點笑容，愁意深深，如霜雪般凝結在眉梢眼角，揮之不去。我走過去，也想拉開凳子來，伏在桌上好好坐一會兒，好好想一想，這離奇怪異的夢境，到底因何而來。可我沒有碰著凳子，也沒有碰著桌子。那些明明白白顯在我眼前的桌椅，連每一道紋理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卻虛無得根本不存在。&ldo;啊啊……&rdo;我叫了起來，將手揮舞向縈煙，再顧不得同情她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憂鬱。直覺告訴我，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可能都與這個女子有關，我想盡力打破兩個空間之間的界限，打破這種可怕的平衡和平靜，讓她感覺到我，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我的身體和我的雙手，穿過了縈煙的胸膛，撲到了杜鵑花上，然後跌入牆中。周圍驀然地黑了，只有那縈煙若有若無地嘆息，還在那個空間裡飄蕩，長一聲，短一聲……&ldo;啊啊……&rdo;我揮舞著雙手，儘量要打破這可怕的黑暗，尋找到可以讓我觸碰得到的東西。可惜什麼也碰不到，彷彿這個世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浸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呼救無門，只有一陣陣的尾音，如空曠大廳中的回聲，在空氣裡陰冷地飄浮，散開……－－－－－－－－－－－－－－－－－－&ldo;皎兒！皎兒！又怎麼了？&rdo;終於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聲音，我鬆了口氣般睜開眼，先見到了脖子上甚麼東西在黑暗中幽幽地閃著紫光，頓時激動得差點哭出聲來。&ldo;我看到了，我看到了！&rdo;我喃喃地說：&ldo;總算不那麼黑了！&rdo;雖然還在夢中，可到底又有了亮光，我驚喜地慌忙將那淡淡的紫光握在手中，沁涼如冰的冷意，驀然從掌心傳出，讓我打了個哆嗦，心神一緊間，果覺寧靜了好多。不過是夢，醒來就沒事了吧？正安慰自己時，周圍忽然大亮，如陽光刺入眼睛一般，讓我一時睜不開眼，忙捂住眼睛。&ldo;皎兒，又做夢了麼？&rdo;有人在用力搖我。我鬆開那團紫光，定了定神，看到了丁綾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齊耳的短髮亂糟糟豎在頭上，一副剛給吵醒的神情。我醒了麼？低一低頭，看看剛才被我捉在手中的紫光，原來是老心理師給我的那枚紫晶墜，此刻在突然亮起的壁燈前已是黯然無光。我吐了口氣苦笑道：&ldo;現在我醒著麼？&rdo;丁綾拍一拍我的臉，叫道：&ldo;瘋子，你醒不醒，自己不知道麼？&rdo;如果不是怕疼，我只想一頭撞到牆上去：&ldo;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醒，還是夢！&rdo;頭沒撞上去，我到底伸出手來，摸了一摸觸感冷硬的牆壁，又摸了一摸輕而軟的九孔被，接著，我還摸了一摸丁綾溫暖有彈性的臉。我摸到了東西。我有了正常的觸覺，能讓人看到我，聽到我。真好，真好！我忽然間一把抱住了丁綾，大聲哀嘆：&ldo;綾子，綾子，我真不知道該大哭一場，還是大笑一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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