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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用了不到五分鐘。罌粟等電腦完全關閉，才重新拉開窗簾開啟窗戶，推開門的時候又回過頭，確認把一切都收拾停當，這才低著頭下樓。在樓梯口看到管家正在那裡等著她。也不知他等了多久，看到她下樓，微欠了欠身，言辭不卑不亢：&ldo;罌粟小姐，少爺說讓你醒了就過去射擊場。&rdo;罌粟冷冷道：&ldo;我餓了，要先去吃飯。&rdo;&ldo;小廚房裡的早飯一直溫著。我這就叫人端來。&rdo;&ldo;我要先回去換一套衣服。&rdo;&ldo;罌粟小姐身上這一套已經很得體了。&rdo;罌粟靜了一下，微微冷笑一聲：&ldo;周管家，你就當我一時生物鐘紊亂，到現在還沒睡醒，難道能要了你的命？&rdo;管家的態度仍然不緊不慢：&ldo;少爺的脾氣擺在那裡，罌粟小姐早一會兒晚一會兒都還是要去。又何必非要讓少爺等，跟少爺對著幹？&rdo;罌粟脫口就想說&ldo;我樂意&rdo;，話到嘴邊又忍回去。握著扶梯深深吸了一口氣，才一言不發地往餐廳走。管家在身後看她一眼，面色平靜地揚手召喚：&ldo;罌粟小姐餓了，叫廚師快些把早飯端來。&rdo;罌粟不想聽話的時候，即使楚行親口命令，也只能讓她表面服帖而不能令她改變心意。如今楚行不在，就算管家拿兩隻眼睛牢牢盯著她，她也照樣能心安理得把一頓早飯吃得像多年重逢後的盛大聚會一般，不管怎麼被明示暗示，都愣是把一顆雞蛋吃了十分鐘，一個三明治吃了二十分鐘，一杯咖啡喝了三十分鐘，末了擦擦嘴角，柔聲細語地同管家開口：&ldo;我曾經被先生耳提面命，飯要仔細嚼好才可以嚥下去。每一口至少需要五十下，不然會傷胃。您這樣催促，回頭我胃病犯了，難道要來問您要醫藥費麼？&rdo;管家的額角青筋跳了跳，正要說話，對面坐著的人又開了口：&ldo;以後您吃東西的時候，也該像我這個樣子才好。老人家的胃總是嬌貴的，更要好好注意，您說呢？&rdo;&ldo;……&rdo;管家情不自禁想起有次下午，眼前這個人在蒙受傳召三個鐘頭後，以公務在身為理由離開，當時楚行膝蓋交疊著半倚在沙發上，盯著她微不自然但頭也不回的背影，手裡繞著一截流蘇輕輕地搖，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同站在一旁靜默無聲的他道：&ldo;周叔，掐死一個人比忍耐一個人容易多了，你說是不是？&rdo;如今管家望著慢悠悠站起身，慢悠悠走出門口，慢悠悠踏上車子的罌粟，滿心滿耳迴盪的都是楚少爺的那句話：&ldo;周叔，掐死一個人比忍耐一個人容易多了，你說是不是？&rdo;罌粟到射擊場的時間，已經是在她起c黃的三個小時之後。剛剛入秋的天氣，夜間有些涼意，上午的日頭卻還很足夠。罌粟給人帶進去，一眼就看到楚行站在射擊位上，白色的襯衫衣襬利落而服帖。左手邊站著路明路總助，右手邊則是一個穿著寶藍連衣裙的窈窕女子。那女子眉眼間很年輕，同時又很陌生，罌粟慢慢走過去，一邊把c城適當年紀的名媛照片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仍然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號入座。等走近了，聽到路明在同楚行低聲商議：&ldo;……雖說是多年合作，但今年曹陽東比往年抬高了一個點，江家給出的價格卻是低了一個點……&rdo;楚行把拆開的槍支零件一件件裝上去，裝完了端起來瞄準靶心，才慢慢開口，卻是對著罌粟：&ldo;來了？&rdo;罌粟垂著手&ldo;嗯&rdo;了一聲，又微微低頭，道：&ldo;路總助。&rdo;路明對她一向不敢怠慢，急忙回禮。只聽&ldo;砰&rdo;地一聲，楚行打出一發子彈，正中紅心。接下來連發四彈，一個九點五，三個十環。打完後摘下射擊眼鏡，回過頭來拿眼神指著她：&ldo;這是新槍。來試試。&rdo;罌粟在路明有點意味的眼神底下默不作聲上前，隨手打了五發，一個七環一個八環三個九環，打完了抬起頭：&ldo;這槍不好用。&rdo;楚行笑著說：&ldo;不好用怎麼我就打得出十環？&rdo;罌粟靜靜地提醒他：&ldo;您還打出一個九點五呢。&rdo;楚行似笑非笑著瞥她一眼，轉頭對路明開口：&ldo;你去跟陳家接洽一下。&rdo;轉眼瞥見罌粟欲言又止的模樣，問，&ldo;幹什麼？&rdo;罌粟一副公事公辦的謙謹態度：&ldo;如果您是打算跟城北江健明的江家談合作，那麼您最好再考慮考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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