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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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迎著那個月牙疤的男子走了過去，充滿了緊張、畏懼以及期盼，在極力挺直那身軀的同時，雙手也在不斷的梳理著頭髮。

她曾經偷魄畫皮，但終究還沒有完全的成功，所以她的臉、她的身軀，依舊是屬於黃皮子的，看上去是那麼的醜陋。

但，女子終歸是為悅己者容的……

儘管她明知道自己的相貌醜陋，可是在一步步走向月牙疤男子的時候，還是在不斷的打理著自己的妝容，甚至從風中攫來了一朵花，戴在了頭上！

那種感覺，就像是蝸居於南山的老婦，在苦苦守候前往北秋的夫君一樣……

“你，來了？”

這是黃皮子的輕喃，我能聽出來裡面的激動、欣喜、緊張以及害怕，似乎所有能描述一個女子在面對心愛之人的情緒，都夾雜到了她的聲音裡面。

“我若不來，這裡的天，怕是就要變了！”

男子沒有迴避，而是靜靜站在了黃皮子的身前，就那樣靜靜的望著，眼睛裡面無悲無喜，有著的只是一絲憐憫和頹然。

“我本不想這樣的，可如果不這樣做，那就永遠找不回來你……”

之前還兇狠殘忍的黃皮子，此時就像是怕被人休掉的小媳婦兒，眉眼低垂，躊躇不安，不敢去看那男子的一雙眼睛。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該忘的就忘了吧，既然活著就應該往前看，而不是一直蜷縮在回憶裡面，遲遲的不肯走出來，你說呢？”

“可是，只有從前才是快樂的啊……”男子的話，顯然叩開了黃皮子的心扉，她悽苦的訴說之時，變得哽咽了起來。

“從前……”

一句話，讓男子也陷入到了回憶之中，沉默了良久才嘆息道：“從前你也不是現在的樣子，當你們分魂而立的時候，所有的快樂就已經結束了！”

“跟我回去，好不好？”黃皮子此時變得激動了起來，她似乎很想去抓男子的手，但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去那樣做，而是低聲的墾求著。

“不！”男子輕輕搖了搖頭。

“為什麼，難道我們回到從前那樣不好嗎？”黃皮子依舊不肯放棄。

“不好！”男子又輕輕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難道當初的種種，都被你忘記了，難道我們所共同經歷的一切，都被一點點的扼殺在了回憶之中嗎？”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看著哽咽的黃皮子，看著哭訴的黃皮子，看著將姿態放的低到不能再低的黃皮子，我感覺心裡泛著隱隱的疼痛，一種莫名的傷感將我籠罩了起來。

情之一字，害苦了多少人……

可正所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黃皮子的聲聲緬懷，並不能撼動男子的心，他輕輕的嘆息一聲，隨後才輕輕的開了口。

“我有過去，但是過去裡，從沒有過你；我有回憶，但是我的回憶裡，只有她……”

他的話說完，目光眺過黃皮子、眺過席捲著枯葉翻卷的山風，眺過那些頭顱低垂的僧人，輕柔的落在了我的臉上面。

這一刻，他笑了……

一如我之前在夢中看到的樣子，一如我所期盼的樣子，壞壞的、暖暖的笑容從他的臉上綻放，就如同黃皮子剛剛從風中攫取的那朵花。

只不過，她的花，是為了裝扮自己，從而取閱於眼前這個男子的！

而男子的花，則是用來撫慰我的……

“你還是忘不了她對不對？”

我以及預料到了黃皮子的反應，但她的震動之大，還是出乎了我的猜想，她的雙手猛然伸出，死死的扣住了那男子的雙臂。

猛烈搖晃的同時，也在厲聲的質問著：“你告訴我，我哪一點兒比不上她，為什麼你就是不能忘了她，當初如果不是她，你怎麼會落到這般的田地，你說，你說啊……”

話說到此，黃皮子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後放開雙手，絕望的向後退出了兩步，眼中充斥著濃烈的惶恐：“你為什麼變成了這樣子，你的骨肉呢，你的心呢……”

一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原來站在我們面前的男子，僅僅是一張人皮，就在黃皮子雙手撕扯的時候，將那皮囊給劃開了。

裡面，沒有鮮血，沒有骨肉，更沒有那顆心……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黃皮子似乎比我更難接受眼前的事實，她雙手扯動自己的頭髮，不斷的發著狂。

“因為，從她轉世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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