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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只見得東葛丹緩緩站起身來，一邊揹著手朝旁邊走去，一邊開口輕輕道：“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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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為君者，冰心鐵腸

劉贏聞言大吃一驚，又低頭看了看那老阿里，似是不能置信，道：“什麼？他剛才還……是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劉贏明白之後怒不可遏，一抬腿就是要衝過去向他問個明白。

“啊！”只見得東葛丹的一隻袖袍突然間便是往後那麼一甩，劉贏只覺得一陣狂風撲面而來。霎時間便是頭重腳輕，好似周遭的空氣也一併消失了一般，身體毫無支撐，便是恍若一片輕飄飄的樹葉一般，被拍在了一株大樹粗壯的樹幹上面。

“不要將蚩尤石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東葛丹頭也不回，冷冷地說道。

“咳咳咳咳！”劉贏掙扎著坐起身來，又喘了幾口粗氣，繼續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為了保密。”東葛丹回答道。

“可他是來救我的！”劉贏對著東葛丹嘶吼道。

“蚩尤石的事遠比一個人的生命要重要的多，絕不能走漏了一點風聲，我沒有理由相信他。”東葛丹依舊是揹著手，淡淡地說道。

“呵呵，相信？除了你自己你可曾相信過任何人嗎？”劉贏苦笑兩聲道。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九黎寨。”東葛丹又說。

“你撒謊！你分明就是有病！你一直一來都是自以為是，你從來都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你的心是冰的，你的情是冰的，你整個人由內而外都是冰的！”劉贏吼道。

“我若冷血無情，那為什麼不殺了你呢？”東葛丹聽聞劉贏如此說，禁不住迴轉過身來，淡淡的口氣問道。

“呵呵，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甚至從來都沒對我笑過！”劉贏冷笑兩聲接著道，“你之所以不殺我，是因為你要留下我這條性命，將來好替你收拾九黎寨這個爛攤子！”

“爛攤子？”東葛丹聞言緊緊地皺著眉頭，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牙齒，直瞪了癱坐在那裡的劉贏許久後，方才開口道：“我含辛茹苦將你養大，傳你武功，教你學習，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繼承我的意志，將我身肩的重擔卸下，你卻說它是爛攤子？”

“你暴虐不仁，九黎寨為你統治，長此以往，怎會不變成一個爛攤子！”劉贏說道。

“我暴虐不仁？我身為九黎之君這麼多年，可曾為自己謀過一分一毫嗎！”東葛丹聽聞自己的親生骨肉竟也是這般評價他，禁不住心中惱怒，爆喝起來。

“可老阿里不該死！”劉贏亦是大聲頂撞道。

“你給我記住！為君者，最忌婦人之仁！”說完，東葛丹憤然轉身，拂袖而去。只留下劉贏一人，岔開腿依靠在樹幹上，眼裡噙著淚花，茫然若失地望著頂上的天空。

“是我害死了你啊，老阿里。是我害死了你啊！都怪我多嘴問他那麼一句話，都怪我多嘴啊，都怪我多嘴！”說著，劉贏用後腦勺狠狠地朝著後面的那株老樹撞過去，一連幾下，終究是忍耐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又是一個因自己而死的人。

……

話說，在九黎寨中人在東葛丹的吩咐下，過來將劉贏、暮色阿果二人並那一隻大黃狗抬回九黎寨之後，暮色阿果不過是又療養了一日，便是重又甦醒過來，倒是那傷勢不重的劉贏反而是愣愣地又在床上躺了三天。

飯來就張口，困了便睡覺，其餘時間便是睜著眼睛愣愣地望著頭頂，目光呆滯，沒有焦點。暮色阿果整日整日地守著他，問也不答，哭也不應，捶也不躲。無可奈何，只能又是哭哭啼啼而去，不多時便重又噙著淚花而來，一日幾遍，迴圈往復。直到第三日，連那大黃狗也一瘸一拐地跟著來“汪汪”叫嚷時，那劉贏仍舊是充耳不聞，只是愣愣地望著頭頂。

想來，這劉贏自幼喪母，家中又沒有祖父祖母可以疼愛自己，東葛丹不在家時這劉贏自己便是深感伶仃孤苦、形影相弔。那時，對這麼一個嚴父雖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抱怨，但更多的則是無比的親近與依賴之情。

之後，劉贏漸長，與東葛丹在思想等方面也開始有了諸多的分歧，關係逐漸僵硬下來。但是隻道是人各有志，也不曾是憎惡過他，並且經過日則阿鎧那一番風波之後甚至開始慢慢理解他起來。

但是此番，劉贏親眼見著這個唯一的最為親近之人竟是如此地草菅人命，內心本已憤怒。更兼這老阿里三番兩次地前去搭救自己，本是有恩之人，最後竟是死於東葛丹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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