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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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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慶帝對一直觀察自己的店主說:“你剛才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要說什麼呢?”

店主一臉悽惶,絲毫不掩飾內心深處的恐慌,對嘉慶帝說:“看來,今天爺臺走不了。”

“為什麼?我本沒打算走啊。”嘉慶帝反問道,心想,朕要是能走呢?真想跟店主打個賭,見他並不用心去聽自己的話,兩眼一直盯著外面的動靜。果然,有了武子穆這一下,外面安靜了許多,靜得只能聽拴在馬廄裡的幾匹馬在嚼著乾草的聲音。

店主不理會嘉慶帝的話,說道:“爺臺有所不知,本鎮雖離京城不遠,可是屬三不管的境地,按理原屬吉林將軍下轄的一個區域。”嘉慶心中暗笑,吉林離此地甚遠,怎麼能管到此處?說道:“莫非這是他們的一塊飛地不成?”店主說道:“飛地是什麼意思,我不懂,爺臺卻不知地隨人遷的道理。”

“什麼?地隨人遷?”嘉慶一時還真得不解,剛才在皇后那裡碰了一鼻子灰的張明東,端著一盆洗過的臉水,慢慢騰騰地往天井那邊去,垂頭喪氣似的。嘉慶叫道:“過來,這位店主說‘地隨人遷’,你曉得什麼意思?”張明東一副委屈的模樣,剛想行禮答話,嘉慶丟給他一個眼色,他會意地說:“估計是在一個地方做了官,儘管以後升遷,可此地的大小官吏仍受他的制約,如能做到這一點,那此人也非同小可了。”店主連聲說:“對,對呀!”轉過臉向張明東盯了幾眼,感到這個人說話怎麼不對味啊,失聲細語的,復又瞅了瞅嘉慶帝,暗想,此人氣質不凡,眉宇間有某種威嚴之相,難道?莫非?心中豁地一亮,難道是當今天子不成?儘管沒有龍袍龍衣,但那身雍容華貴的尊容似乎也能說明這一點,不覺已,感到兩膝發軟。

嘉慶已警覺到這位店主所提的秀林。頭幾年,嘉慶面對著愈來愈不像話的吏治官風,就開始體會到從嚴治吏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因而自嘉慶中期以後,無論是觀念上還是在行動上,都已逐漸改變了親政初期的過於寬縱和下不得手的軟弱狀態,開始變得嚴厲起來和硬氣起來。在嘉慶十四年連續查處的幾樁大案上,都充分體現了嘉慶的這種轉變。

嘉慶十五年查處了秀林一案,更能證明嘉慶帝的不手軟。秀林本是吏部司員,由乾隆一手提拔起來,從乾隆五十九年九月擢任吉林將軍,在任長達十五年之久,一至到嘉慶十四年十二月調任吏部滿尚書,可以說是“承受兩朝恩遇,至為優渥”。但秀林本人卻不知盡忠職守,竟以權謀私,利用辦理參務的各種機會,動不動就攤派給各地商幫銀兩,從中謀利、侵蝕、吞收銀兩達三萬之多,以至吉林各地的大小官員,人人效尤,影響極壞,一時貪風盛行。秀林還將境內的關卡,私行撤減,致使真正的長白人參大量地落入自己的府庫,還授刨參的農夫私下裡用秋參攙雜充數。實際上,一切弊端,都是由他一人作俑。案發後,嘉慶在查證屬實之後,認為秀林廢法營私、罪無可赦,當即傳旨賜令自盡。同案犯數人皆被處以斬監候。

嘉慶不解地搖了搖頭,問道:“你口中所說的吉林將軍不是早已被處死了嗎?”店主愈加堅信,這滿口京味的客商定有來頭,聽得問話也就不顧慮許多,點頭道:“是的,爺臺說的一點不錯,那秀林是被處死了,可他的親屬都在啊。那秀林本是滿州鑲黃旗人,那可是八旗中的第一隻啊。爺臺,你道外面這些人為何有如此狗膽?剛才那位高扒道就是被處死的秀林的小舅子。過去,秀林在通州為官時,他攀附上的一門貴戚。秀林倒了臺,那是在吉林任上,他沉寂了數月,可新來的通州知府又和他攀上了親戚!”店主邊說邊細觀嘉慶的表情,暗想,幸虧我沒有把這位爺臺怎麼樣!

“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嘉慶明白,此時的店主別看人樣瘦得猴精似的,可從他的言語神情中大概已猜至自己的身分有八、九分了。乾脆一點,先解決了門外的事情再說。想到這,對張明東說:“去叫房裡的人稍安勿躁。”說著一甩步履,徑往大門走去。身後的八名護衛早已是竄到他的前面去了。

坐在樹蔭下,一直靜觀事態變化的新任通州知府,正啜著涼絲絲的香茗。一對吊起的眉梢不停地抖動,想放又放不下來,嘬著的嘴唇中含著半片上等的茶葉,這樣雷公嘴就顯得突出了。他就是新任通州知府徐三標。說起徐三標,誰最熟悉?那就莫過於梅香姑娘了。

一日,閒來無事,在欒縣任知縣的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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