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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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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封鎖”——隔膜。 txt小說上傳分享

結緣(3)

《“言語不通”之故》用的是時評的筆法,卻三番兩次以中外小說及古代筆記為例。一個做高官的人居然有讀小說的閒情雅緻,這不會不使寫小說的人生出好感;文章裡還有對日常生活中窮親戚上門的描寫,既能宏觀整車柴禾,又能明察秋毫之末,這也不能不使醉心人情世故的張愛玲產生共鳴。

《天地》第三期上,只有張愛玲的一篇散文,而胡蘭成卻不見了蹤影。不是他文思枯澀,而是心不在《天地》。不僅單從《“言語不通”之故》中可見應付之作的痕跡,而且他在本該為《天地》第三期撰稿的時間裡,洋洋灑灑寫了一萬一千字的政論,並且因此文而激怒了汪精衛,被汪氏特工秘密拘押了。

胡蘭成在《今生今世》裡寫到,他與張愛玲開始交往後,張愛玲告訴他,“她聽聞我在南京下獄,竟也動了憐才之念,和蘇青去過一次周佛海家,想有甚麼法子可以救我。我聽了只覺得她幼稚可笑,一種詫異卻還比感激更好。我連沒有去比擬張佩綸當年,因為現前一刻值千金,草草的連感動與比擬都沒有工夫。”

胡蘭成話說得巧妙,他只說當時他沒有工夫“比擬”,並沒說過後有工夫了也未“比擬”。其實他怎麼可能不“比擬”呢,詫異與感激可都是張佩綸當年也有的感覺。

胡蘭成在《今生今世》裡又寫到張愛玲“一次說起周佛海家,她道,那麼多值錢的東西都其氣不揚,沒有喜意,我看過之後,只覺寧可不要富貴了”。看來張愛玲的確是去過周家的,可是這裡有兩個問題,一是“不見人”的張愛玲,怎麼會願意跟著一個友情不深的人到一個不認識的人家裡去為另一個也不認識的人說情?二是張愛玲與蘇青是什麼時間到周宅去的?

胡蘭成於1943年12月7日成為階下囚,次年1月24日被日本人救出,也就是說,張愛玲與蘇青是在這一個半月期間赴周宅的。中間隔了一個元旦,不知她們是否借了拜新年的機會。

蘇青與胡蘭成是大同鄉,初由《人間》雜誌主編吳易生介紹相識。單從胡蘭成《今生今世》裡寫他出獄後去見蘇青,並從她那裡打聽得張愛玲住址一節,就可略窺兩人的關係了。蘇青與周佛海夫婦關係也不一般,她曾拜楊淑慧為過房娘,《天地》剛開張時,楊淑慧即送了兩萬元作為賀禮。所以蘇青到周家去為胡某求情,原屬正常。不正常的是張愛玲願意陪同。

張愛玲雖然與胡、周都不相識,但他二人的事蹟,快人快語的蘇青會告訴她一些。胡蘭成在入獄前已出版有《最近英國外交的分析》、《戰難和亦不易》、《爭取解放》等書,還先後在《中華週報》副刊、《人間》雜誌、《天地》雜誌上發表了《周作人與路易士》、《人間味云云》、《關於花》、《談談周作人》、《論書法三則》、《“言語不通”之故》等文章,張愛玲可能會有所耳聞或讀過一些,對這位才子型政治家的胸懷與文才可能會從文中有所瞭解。大家同是舞文弄墨之人,她與他雖不曾謀面,但不妨礙她起惻隱之心,生惜才之意。她與蘇青雖然相識不久,交往不深,但以蘇青熱情爽朗的性格,是容易使人與她“快熟”的。

胡蘭成在《今生今世》裡寫到他在《天地》上讀到張愛玲的小說《封鎖》,竟讀了一遍又一遍,還寫信給蘇青,問“這張愛玲果是何人?”還收到蘇青的回信,這都是11月中下旬發生的事。所以張愛玲或許先已從蘇青那兒得知胡蘭成入獄前曾來信詢問過她,而對胡蘭成有了一份感激,也可能預感到這是一位知己者,結果蘇青一邀同往周佛海家為其求情,她便慨然應允了。

胡蘭成由死罪而重獲自由,重睹《天地》,該有恍若隔世之感。《天地》已出至四期,第三期上有張愛玲的一篇《公寓生活記趣》,因是散文的緣故,一支筆舞得更加好看,妙趣橫生而更見作者才情;第四期上是散文《道路以目》,寫路邊見聞,雖然有點思想,但總的來說寫得拉雜、無趣,有湊字數的嫌疑。當然胡蘭成不會因此而降低對張愛玲的好感與興趣。張愛玲在文中竟也以“窮親戚”為喻,這與他的是巧合呢,還是迎合?這又令人懸測。作品之外,雜誌上還登了一幀張愛玲的小照,胡蘭成終於抑制不住嚮往之心而離寧赴滬,去見張愛玲。

《天地》每期都有張愛玲的作品,持續了整整一年。其後的中斷也不是真正的中斷,而是蘇青又創辦了《天地》的姊妹刊物《小天地》,張愛玲將作品移過去兩期,接著又回來,直到1945年5月為止。

張愛玲給《天地》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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