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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他老大歲數了，種這一片西紅柿也不容易，平日裡小心翼翼地侍弄著，偏偏又因為不懂催紅白白錯過了年關最好賺錢的那幾天，如今還被二郎給啃了不少，羅蒙心裡就有些過意不去。他見羅長鐵只管專心摘西紅柿，就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往這塊地裡撒了點靈泉水。眼下還是正月，蔬菜的價格還行，羅長鐵這塊地裡要是能多長點西紅柿，他每天挑到鎮上去賣賣，十天半個月下來，多少也能有些進項。這一天傍晚，羅蒙家所有的水牛都分到了幾個清脆可口的西紅柿，二郎除外。一屋子女人都挺同情這頭小牛犢子，就羅老漢站在羅蒙這邊，覺得偷嘴這個毛病慣不得。&ldo;等過陣子給它穿上鼻環，就老實了。&rdo;羅老漢養過牛，也有經驗。&ldo;再等等吧，這不還小呢麼。&rdo;其實也不算小，村子裡的水牛大多都是在一歲左右穿鼻環，不然等它大了，幾個人都摁不動，早套上鼻環，磨磨性子，再稍微長大點就能幹活了。不過羅蒙現在也不指著二郎拉犁拉磨，作為一頭水牛，也就是童年這兩年歡快點，乾脆再讓它野上一陣子也無妨。可是再等上一陣子，二郎在村子裡的地位就不一樣了。早前羅蒙在村子裡說二郎救母的故事，村民們還有點將信將疑，覺得這事說不定就是瞎貓撞到死耗子，碰巧而已。這回羅長鐵在村子裡說，羅蒙家的二郎在他家啃了幾個番茄，又撒了幾泡牛尿，那牛尿可是神水啊，撒在他家的番茄地裡，他家的番茄就猛長，掛果掛的那叫一個勤快，他種了這麼多年地，就沒見過這種事。77、食堂老闆郭大鍋這事一傳十十傳百，最後鬧得沸沸揚揚，連離他們村老遠的彭老九都給羅蒙來了電話，問他那頭牛犢子是不是真那麼神，話裡話外都透著遺憾，說他們彭家沒福氣，幾代人養了上百年水牛，都沒能把這神牛留住。羅蒙說哪兒能啊，沒那麼神，別聽人家忽悠，咱這地方上的人閒得慌，就愛瞎吹牛，這牛崽子在你家又不是沒撒過尿，咋也不見你家長出金山銀山來？彭老九想想確實也是，那股子心疼勁這才緩了過去。但是無論羅蒙怎麼說，都擋不住村民們對二郎的熱情，每天都有人跟羅蒙借二郎，借走了牽去自家地裡，供吃供喝，就指著它能往自家田裡撒點神水神土。二郎那小牛崽子一開始還挺高興，蘿蔔青菜沒少吃，這大冬天的，蔬菜可都是精貴東西，遇上幾個大方的，還能弄點豆子什麼的嚼一嚼，日子那是相當滋潤的。可時間一長就不行了，不自由啊，每天就是吃喝拉撒沒點娛樂，想去旁邊的地裡蹦一蹦吧，人家還看得死緊，生怕它把好料撒別人地頭上去了。&ldo;哞！&rdo;這天傍晚，二郎見羅蒙趕著一群牛回村子，遠遠就開始叫喚了起來。&ldo;呦，羅蒙放牛回來了？&rdo;當天借到了二郎的農戶笑容滿面地跟羅蒙說話，甭說，二郎的事被這麼一傳，連羅蒙在村裡都更受尊重了。&ldo;咋樣啊，今天又屙了不少吧。&rdo;羅蒙笑呵呵地摸了摸二郎無精打采的牛頭。&ldo;還成。&rdo;那漢子笑眯眯的，看來這一天的收穫還算不錯。&ldo;有用沒用啊那玩意兒？&rdo;羅蒙心裡知道，用肯定有點用，二郎在家裡喝的都是靈泉水，排出來的東西大概也差不了。&ldo;有用啊，怎麼沒用，前兩天肥了韭菜地，如今那些韭菜苗長得可好了，就是沒有長鐵叔家的番茄地好，不知道為啥。&rdo;&ldo;可能是因為二郎最近精神不太好。&rdo;羅蒙儘量為他家這頭小牛崽子爭取一點自由空間，焉頭巴腦那樣，看得人還真有點不落忍。&ldo;也是哈，這兩天是沒什麼精神，你說這好吃好喝地供著，也不讓幹活，咋反而還焉了呢。&rdo;那漢子不解，平常的牛哪有這種待遇啊，放山上啃啃野草都算不錯了。&ldo;成天被人盯著，精神壓力大唄。&rdo;羅蒙拍了拍二郎，讓它進了牛群：&ldo;你也幫我向大家夥兒說說，這段時間咱們家二郎就不外借了，讓它好好休養休養。&rdo;&ldo;那行啊，等它精神好點再說。&rdo;那人這麼答應道，話外之音是，以後還得借啊。&ldo;看你以後還去人家番茄地。&rdo;回家的路上，羅蒙用竹條輕輕抽了抽二郎的牛屁股。&ldo;哞……&rdo;二郎垂頭喪氣地叫了一嗓子，真是無限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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