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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的妻子只是個膽小的賣花姑娘; 得知了英俊無匹的丈夫的真實身份,嚇得扔下孩子連夜逃了,即便他已發誓要退隱江湖。
他認命了,讓她走吧,一個劍客,是不配有家的。
此時,他身上揹負的情義已經太多,絕無可能再去練無情刀,於是他帶著刀譜和兒子去尋找那個能練他們謝家刀法的人。
如果尋不到,便傳給兒子,再做打算吧,他心中也不希望兒子做一個無情的人。
沒想到,在他苦尋七年後,真的讓他找到了這樣一個人選——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謝重山帶著兒子路過破廟,正看到約莫三四歲的瘦小女孩在破廟裡與碩鼠搏鬥,將貓兒大的碩鼠咬得鮮血淋漓,濺了滿手的血,洗都不洗,又冷靜地剝皮生火吃肉。
謝重山在門外觀察了女孩許久,他喜歡女孩那平靜的眼神,小小年紀,對於殺生毫不膽怯,她的心很靜,有些人,是天生的高手。
七歲的謝晉元同情地道:“這女孩真可憐。”他練的也是多情劍,從小父親就教他悲天憫人。
謝重山卻笑了,徑直將女孩帶走,收為徒弟,傳給她無情刀,為她取名叫謝謹,希望她日後在江湖上能謹慎行事,保護自己。
收了這個徒弟,謝重山做對了,也做錯了。
這個女孩是個絕佳的練絕情刀的材料,她無父無母無親無友,正是一個絕情孤寡的人,她的根骨奇佳,悟性也是上乘,在練刀譜的前八式時,她如魚得水,十三歲時就已經能攆著十七歲的謝晉元抱頭鼠竄了。
而從絕情刀的第九式起,她卻再也無法精進了。
謝謹很懊惱,她的歲月裡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練武,現在練武練不成了,只有每日在後山扛著那把大刀對著山上的野雞野豬撒氣。謝重山見她用那把絕世好刀對著一群畜生逞兇,他明白了,無情刀要見血,人血。
當夜,謝重山吩咐讓她下山去取了江湖上有名的“縹緲扇”白振雲的命。謝謹聽了,馬不停蹄地就下山去了。
“縹緲扇”在江湖中以一把靈動的紙扇成名,他的紙扇變化多端,佐於一身如蝶般輕盈的輕功,許多對手與他交手,連他的衣角也沒摸到就死在了他的扇下。
那些人死的時候都瞪大了眼睛,似乎怎麼也想不明白,一把紙扇,怎麼會輕易取走他們的性命?
今夜,他又遇上了一個來“找死”的對手。
很奇怪,是一個小姑娘,在如水的夜色下直直地站在路邊。
她穿著灰色的粗布衣服,臉上胡亂地用一塊黑色布條纏住了頭,打扮得很滑稽,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好乾淨的眼睛,從她瘦削的身量上看,不過十三四歲,像一顆青澀的果子。
“我來殺你。”她說道。
白振雲沒有因為對方看起來像個柔弱的小姑娘而掉以輕心,他揹著的手悄悄地拿起了袖中的紙扇,能在江湖上安穩地活著,就是因為他什麼時候都不會小看對手。
當然,更因為他很擅長交際,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的命都只有一條,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江湖武鬥不過是為錢為名為利,總有的商量,何必非要取人性命呢?於是,他和善地說:“小姑娘,為什麼要殺我?”
那位小姑娘盯著他揹著的胳膊,眼睛裡露出一點困惑,她伸手把身上揹著的刀拿了下來,輕輕一抽,將刀上裹著的布袋解開,把那把半人高的刀穩穩地握在手上,奇怪地說道:“你這個人連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都不知道嗎?”
說完,她動了,像一片輕輕的葉子,攜著狂風而來,一刀就將白振雲的頭砍下。
白振雲死的時候也瞪大了眼睛,似乎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毫無殺氣的乾淨小姑娘帶著如此笨拙的一把刀,怎麼會輕易取走他的性命?
謝謹新奇地看了白振雲的屍體一眼,原來人死了,跟山上的野雞野豬死了,也沒什麼分別。
仔細地將手上的刀重新纏好,看了看身上,實在沒有多餘的布料了,只能將白振雲的人頭提在手上,當夜,她狂奔了一夜,天還矇矇亮就帶回了白振雲的人頭,就像她小時候一樣,沾了滿手的鮮血,卻毫不在意,只是高興地向師傅邀功:“師傅,我只用了一招。”花費的都是路上來回的時間。
看著徒弟燦若春花的笑臉,謝重山終於知道自己哪裡錯了,這個徒弟,對他有了師徒之情。
她也練不好絕情刀了,絕情,太難了。
謝重山不忍心告訴徒弟真相,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謝謹高興地往後山去練刀譜上的第九式,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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