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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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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賴以生存的物種就會退化、變種、遷徒、絕跡。其實也沒有必要描述得這麼複雜,老話一句就夠了:樹倒猢猻散。聽說陳雁在荊都不太好呆了,也就不做記者了,成了袁小奇的秘書,常隨著袁老闆滿世界飛。記得袁小奇曾經給陳雁看過骨相,說她今生必將大富大貴。她現在跟了袁小奇是否就是大富大貴了?她富肯定早富了,貴卻未必。原來烏縣送給皮主席家的保姆小馬也走了,據說烏縣給她安排了個正式工作。

王姨說自己現在也還動得了,不用再請保姆了。只有圓真大師還經常往皮主席那裡去坐坐,陪皮主席談佛論道。皮主席現在多過問宗教工作,倒也是業務對口了。荊山寺有些重大佛事活動,皮主席總是欣然前往。最近還出任了“荊山寺敬造釋迦牟尼佛功德委員會”名譽主任。

偌大一個世界,如今似乎只有書房屬於朱懷鏡了。每當他獨坐在書桌前,總感覺這逼仄的書房容不下他內心裡瘋長的孤獨。一天深夜,他突然從似睡非睡中驚起,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了某種希望。他馬上翻箱倒櫃,找出自己原來的工作日誌,那是別人看不懂的密電碼,是他精心編制的“公共關係處理系統”。他一個一個人琢磨,一次一次搖頭,竟然找不出一個可以幫他走出困境的人。原來因為皮德求的原因,這套系統崩潰了,就像電腦出現了病毒。但他仍不死心,後來一連幾個夜晚都在研究這套癱瘓的系統,可總是令他沮喪。最後,他把惟一的希望寄託在張天奇身上。

倒黴的倒黴了,走運的照樣在走運。張天奇新近又有高就,調荊南市任市委書記。

荊南市是荊都市的南大門,那裡出過好幾位大幹部,是塊風水寶地。大凡調往那裡任一把手的,別人都會刮目相看。張天奇調任新職,也沒有給朱懷鏡打個電話。朱懷鏡猶豫再三給張天奇打了電話去祝賀。張天奇卻是滿口哈哈腔,說難哪,這裡工作基礎好,要開創新局面,有壓力啊!朱懷鏡知道張天奇說荊南工作基礎好,其實是因為前任書記剛被提拔為荊都市的副市長,接替司馬市長管財貿。朱懷鏡不得不佩服張天奇,人家原來不光同皮德求處得好,同市裡的其他領導都處得好,不至於像他朱懷鏡,只緊跟一個人,太不保險了。

這幾天召開市委全會,張天奇開會來了,朱懷鏡想見見他。朱懷鏡幫過他太多的忙了,現在自己陷入僵局了,他也應該幫忙斡旋一下。他相信憑張天奇現在的地位和能量,完全可以幫幫他。可是朱懷鏡仍有些矜持,不想顯得太沒有面子。會議頭三天,朱懷鏡按兵不動,想看看張天奇是否會打個電話來。只有四天會議,直到第三天下午,仍不見張天奇打個電話來。朱懷鏡便有些心寒了,想這世態人情真是沒法說去。他晚飯都沒胃口吃,一個人在書房裡長吁短嘆。時間一分一分鐘過去,他感覺心窩裡的肉在一塊一塊地掉。思量再三,硬著頭皮去了張天奇下榻的賓館。

敲門進去,張天奇熱情地站起來同他握手,笑道:“好久不見了,懷鏡越來越精神了。”這幾個月,朱懷鏡經常可以聽到別人說他越來越精神了,其實是他比原來瘦多了。

他心裡苦澀難言,臉上卻燦爛得很,“哪裡啊,倒是張書記你越發顯得年輕了。”張天奇笑道:“我長你好幾歲啊,還年輕?”朱懷鏡說:“你不光年齡年輕,政治生命更年輕。你是地市領導中惟一有碩士文憑的知識型領導,前程不可限量啊。”張天奇顯然愛聽這話,卻謙虛地點著朱懷鏡搖頭而笑,然後又說正準備讀博士。朱懷鏡很是佩服的樣子,說張書記的好學精神太可嘉了。張天奇自然是說哪裡哪裡,似乎從來沒有過朱懷鏡替他捉刀碩士畢業論文的事。

兩人客氣話說了一大堆了,張天奇端起茶杯喝茶,才記起應給朱懷鏡倒茶。朱懷鏡擺手說不用了,要喝自己來。張天奇到底覺得不倒茶太失禮,硬是倒了杯茶。張天奇說“懷鏡啊,我新到荊南,困難很多,還要你們財政廳多多支援啊!”朱懷鏡很難為情的樣子,笑笑說:“張書記,這話你早幾個月說,我朱懷鏡做得到,現在,情況不同了。”朱懷鏡猜想張天奇裝糊塗也許是為了避免尷尬。這事說來的確不是味道,可朱懷鏡今天打算厚著臉皮了,便拉開了話題,把自己現在的處境道了個明明白白。張天奇低頭聽著,不時感嘆一句:“怎麼這樣?”朱懷鏡說完了,張天奇便豪氣沖天地安慰道:“懷鏡,沒關係的,目前情況只是暫時的。你還年輕,一定會柳暗花明。”

朱懷鏡需要的不是幾句無關痛癢的安慰,但又不好貿然求他,便先試探道:“張書記,以你的意見,我現在該怎樣辦?”張天奇一副老謀深算的表情,說:“韜光養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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