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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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霞,大少爺走了嗎?”淑華問道。
“是,”綺霞點了點頭。
覺民走到琴的身邊,溫和地、鼓舞地輕聲說:“你看,我比從前勇敢多了。你為什麼還說這種話?連你也這樣說,那麼二妹她們又怎樣辦呢?你應該好好地鼓勵她們。還有今天方繼舜他們對你的印象都很好,他們都稱讚你。”
琴微微動一下肩頭,忽然掉過頭來含有深意地看了覺民一眼。她的眼光所表示的是感激,是欣喜,又是慚愧。她帶了點興奮地說:“我怕我值不得他們稱讚。不過我也想好好地做。你要多多地幫忙我……”“唔”,“唔,”使人心驚的怪叫聲忽然又從覺新的房裡飛了出來。琴馬上換了語調煩惱地接下去說:“你聽海兒又在扯風,大表哥……”覺民看見她說不下去,便體貼地安慰道:“琴妹,不要怕,海兒的病就會好的。”過後他又加一句:“害病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夜裡祝醫官來了。那個胖大的法國人踏著闊步在石階上走著。響亮的皮鞋聲把幾個房間裡的人都引了出來。許多人懷著希望,帶著好奇心把那人寬大的背影送進覺新的房裡,然後在窗外等待著,好像在等待什麼好的訊息。
覺民正在淑華的房裡跟琴和淑英姊妹談話,聽見綺霞報告祝醫官來了。他一個人走到覺新的房裡去。一種嚴肅而恐怖的空氣籠罩著這個房間。房裡站著寥寥的三四個人,他們望著那個醫生,等待他的吩咐而動作。海臣的衣服已經脫光了,身體顯得很瘦而且很硬,他完全不省人事地躺在祝醫官的懷裡。祝醫官挽起了襯衫的袖口,光著兩隻生毛的膀子,把這個赤裸的小身體放進一個大磁盆裡去,用藥水洗著。他洗了一陣,然後捧起來,把身子揩乾,用被單包著放回到床上去。海臣靜靜地躺在床上,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祝醫官一個人忙著。他從桌上那個大皮包裡取出注射針和血清,把注射針擱進桌上放的消毒器裡煮過了,用鑷子鉗起它來裝置好,又從小玻璃瓶裡吸滿了血清,然後拿了注射針大步走到床前,使海臣側臥著,用熟練的手腕把針頭向海臣的腰椎骨縫間刺進去。
覺民止不住心的猛跳。覺新連忙掉開臉看別處。周氏發出了一個低微的叫聲。但是針管裡的血清都慢慢地進了海臣的身體內。海臣連動也不動一下。
周氏放心地噓了一口氣,覺新也噓了一口氣。
祝醫官走到方桌前,把注射針收拾好放回在大皮包裡面,然後轉身對覺新說:“這一個是——腦膜炎。”他把手伸起指著頭。“這個勃—很厲害,很厲害。現在——恐怕太晚了,說不定,太晚了。”他困難地轉動舌頭,說著不大純熟的中國話。
“是,是,”覺新接連答應著。他懷了迫切的希望看著那個發紅的臃腫似的胖臉,哀求地問道:“這個病不太要緊罷?”
祝醫官搖搖頭,用藍眼睛去看了看床上的病人,然後莊重地答道:“說不定,說不定,恐怕危險。明天——早晨,還沒有危險,就不要緊。”他說著又把消毒器和別的用具一一地放進皮包裡去,洗了手,放下袖口,穿起西裝上衣,很客氣地對覺新說;“明天早晨我再來。這個病要傳染,小孩子不可進來。”他用一隻手輕輕提起那隻大皮包,向眾人微微地點了點頭,由覺新陪著大步走出房去。
袁成提了一盞風雨燈站在窗下等候著,看見覺新陪了醫生出來,便去開了側門,一面大聲叫道:“提祝醫官的轎子!”
外面吆喝似地應了一聲,一個穿號衣的轎伕立刻走進來,迎著祝醫官,從他的手裡接過皮包,跟著他走出側門到大廳上去。
“祝醫官的轎錢給過了,”蘇福跑來在大廳上報告似地叫道。
轎子已經準備好了。祝醫官伸出大手來同覺新握手行禮,然後跨過轎杆,進了轎子。那個拿皮包的轎伕把皮包擱在轎子後面放東西的地方,這時便來掛上轎簾。一剎那間三個轎伕抬起這頂拱杆轎子,另一個轎伕打著風雨燈,吆喝一聲飛快地跑出二門不見了。
覺新送走了醫生,回到裡面去。他走到自己房間的窗下,正遇著覺民從過道中轉出來。他看見覺民,擔心地問了一句:“現在有什麼變化沒有?”
“沒有什麼,”覺民微微地搖著頭答道,過後又更正似地說:“睡得還好,我看好像有轉機了。媽回房裡去了。何嫂在守著。”
這時琴也從上房裡走出來,淑英和淑華陪著她。琴看見他們,便關心地問道:“大表哥,祝醫官看了怎樣說?”
“說是腦膜炎,也許不要緊,”覺民怕覺新說出什麼使人著急的話,連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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