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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彩搶著說:“昨晚我還做夢,生了個大胖兒子。”�
雪大奶不笑了:“你趁早將鴉片戒了!”�
雪大奶語氣之堅決讓阿彩不由自主地哆嗦著。她將床上那些親過自己的嘴,碰過自己的乳頭,甚至還硌過自己屁股的物什,一件件地抓在手裡,低眉落眼地交給雪大奶。雪大奶扭頭一叫,等在門外的雪大爹撩開門簾伸進一隻手,將那些純銀做的煙具一一拿到手裡,連花園都不用去,就在阿彩的房門外,三下五除二,揮起煙槍砸煙盒,揮起煙盒砸煙燈,轉眼間,那些有花有朵的銀器就成了一堆稀巴爛。阿彩哭了起來,這是父親惟一留給她的東西。阿彩戴著頭巾哭泣的樣子讓雪大奶聯想到戲班子裡演青衣的女子,她拿出手帕舉向眉眼的過程尤其如此。阿彩邊哭邊訴,戒鴉片她早先試過多次,那滋味比洞房花燭夜被雪茄丟下不管還難受。今日不同了,她心裡只想雪茄,只要雪茄在身邊,肯定不會再想鴉片了。雪大奶沒有完全接受阿彩的說法,雪家的孫輩雖然還沒問世,但那是遲早的事,雪家不可能不讓孫輩問世,這也是女人出嫁到婆家,做個好媳婦的頭等大事。鴉片抽得太多的女人生不出好孩子,夫妻倆在一起時也沒能力盡興地伺候丈夫。雪大奶這又軟又硬的話,逼得阿彩鄭重地點頭答應了。�
聖天門口 二(1)
戒鴉片時的阿彩,除了那塊頭巾,身上沒有一處整齊。若不是雪大奶提醒:“還想去武漢嗎?”阿彩早就鬆開牙關倒在地上打滾了。最難熬的第七天晚上,阿彩被內心對鴉片的渴望折磨得實在受不了,雪大奶死勁掐她的大腿也沒用,身體一歪,就地結結實實滾了幾滾,嚎叫著:誰給她鴉片,哪怕是要她當婢做妾送春賣笑都願意。心如鐵石的雪大奶不理會阿彩的瘋狂,她發現,任由阿彩折騰得翻天覆地,那塊頭巾始終牢牢地戴在頭上。�
雪大奶站起來走近阿彩:“這頭巾有什麼用處,丟了它吧!”�
阿彩嚎叫著回答:“我沒有氣力想這事,讓我再抽最後一回吧!就一口呀,你們也不答應嗎?”�
雪大爹勃然大怒:“鴉片到底好在哪裡?它是用詩詞歌賦做的?還是用黃金白銀做的?”�
阿彩抹了一把鼻涕:“那些東西都不是活人心尖上的肉。心尖上的肉想抽一口,我也沒辦法!”�
這天晚上,心情茫然的雪大爹一個人在小街上散心。�
小街的暗處閃出一個人影,走近了才看清是杭九楓。�
“我有一個上聯,你想不想對下聯?”�
雪大爹說:“杭家人只會來比大糞還粗俗的那一套。”�
杭九楓不在意:“這上聯是,半夏當歸生地不如熟地。”�
雪大爹掩不住驚訝:“這些都是中藥名字呀!”�
杭九楓得意起來:“這是我家老太爺想出來的,專門整那些賣鴉片的傢伙!誰答不出來,就得綁上石頭往鬼魚潭裡跳,所以那些賣鴉片的傢伙才不敢往這一方走。”�
雪大爹說:“你家的事莫對我說,說了我也聽不進去。”�
杭九楓說:“那好,我們對對聯。”�
冷風裡的雪大爹越想越覺得這上聯太奇了,藉故說自己頭痛,等頭痛好了再來想那下聯。雪大爹匆匆回屋,一群跟著杭九楓打野的孩子,故意在街上大聲說笑。雞叫三遍後,阿彩稍稍安靜了些。雪大爹趁機睡了一覺,醒來後再想那上聯,竟然一整天沒有出書房。他的腦子一刻也沒閒過,頭都想破了,也沒想出下聯。�
窗外的太陽越來越陰冷,那些同杭九楓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不時在門前齊聲大喊:“半夏當歸,生地不如熟地!”眼看天色將黑,雪大爹終於下決心,讓夥計找來杭九楓,請他說出下聯,早早了卻這段心事。�
夥計出門不久,杭九楓就來了。雪大爹到底還是小看杭九楓,雖然讓進書房,卻不肯請他坐在那由景德鎮官窯燒出來的青花瓷鼓上,兩個人隨隨便便地站在屋子當中。聽得雪大爹直言相問,杭九楓也直言對答:本來就只有上聯而沒有下聯,要不然殺不了那麼多賣鴉片的人。雪大爹心裡一踏實,嘴裡又有些放大話的意思:“天門口的學問深不可測,有些絕對,是對不出下聯的。半夏當歸生地不如熟地,就是絕對,若不是絕對,我早就對出來了!”�
嗟嘆之時,想抽鴉片的阿彩又在白雀園那邊嚎叫起來。�
“阿彩這樣子,一定是抽犯了鴉片癮!”�
“是呀!”雪大爹心性已亂,不知不覺中竟承認了,等到想否認時,已經覆水難收。他有些欺負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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