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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那次起, 沈音禾就怪心疼他的。從回憶中抽身,她捏著手機,問:&ldo;梁遲, 你喜歡我什麼?&rdo;&ldo;你這麼直白的問我,我一時也說不出來。&rdo;梁遲有幾分緊張,&ldo;我也不知道喜歡你什麼,但是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我不想看見你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rdo;沈音禾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幾何,&ldo;你明天別過來了。&rdo;梁遲拔高了聲音,&ldo;為什麼?!!&rdo;一大堆話從嘴巴吐出來,&ldo;你難道真的不想嫁給我嗎?我就只有過你一個女人,其他人我看都不看的,你這個人簡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rdo;沈音禾表現的很冷靜,&ldo;說完了沒有?&rdo;&ldo;沒有。&rdo;&ldo;沒說完也不許說了,輪到我了。&rdo;她的嗓音如清泉般悅耳,一個個字落在他心上,&ldo;你明天不用來提親。&rdo;她母親那邊從來就不是問題,任何人都不是問題,愛情這回事,哪怕是親人也插手不了。梁遲磕磕巴巴,&ldo;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了。&rdo;他很生氣,從他顫抖的聲音裡就聽得出來。&ldo;接我去梁家,我們好好商量下婚事。&rdo;&ldo;我沒聽錯吧。&rdo;梁遲懷疑自己耳朵聽見的。&ldo;你沒聽錯。&rdo;雖然梁遲多數時候都賤兮兮的,不溫柔不夠寵也不夠體貼,但誰讓她就是喜歡他呢?這些缺點就都可以忽略了,只要梁遲真心的也喜歡她。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兩情相悅更幸福的事情嗎?沒有了。再也沒有了。她漫長的單戀終於能走到盡頭,從此之後,這段感情裡再也不是她一個人唱的獨角戲。她很喜歡很喜歡的人,也很喜歡很喜歡她。梁遲總算要屬於她。沈音禾不是沒有怨恨過他,最恨的時候甚至想過這輩子最好都不要再見到他,最好從開始就沒有認識過他,不認識他就不痛了,不會難過了,也不會為他傷心了。可是她對梁遲的歡喜早已深深扎進血脈中,戒不掉了。她認輸,且心甘情願。梁遲整個人都是恍惚的,覺得自己還活在夢裡,不值錢的金豆子從他的眼眶裡往外溢,他抹乾淨臉,沒想過她輕易就鬆了口,話不過腦,他說:&ldo;我還以為你要折磨我好長一段時間呢!&rdo;&ldo;折磨?&rdo;&ldo;不不不,是矜持!&rdo;沈音禾沒跟他計較這些,&ldo;梁遲,我掛了,明天見。&rdo;&ldo;好呀好呀,明天見老婆。&rdo;掛掉電話之後,梁遲恨不能長了四條腿飛到客廳裡去,把這個訊息告訴家人,也好在他們面前揚眉吐氣一把。他這麼想,也這麼做了。可惜,客廳裡梁敘已經不在了。趙蘊卓在整理架子上的照片,看見了他,聲音溫柔,&ldo;出來啦?不怕你爸揍你啦?&rdo;梁遲昂首挺胸,&ldo;不怕,有你在,我啥都不怕。&rdo;見他媽手裡的相框有些熟悉,他問::&ldo;媽,你手裡拿著是不是我的照片?&rdo;趙蘊卓笑笑,把相框放在他的手裡,&ldo;是啊,是你剛入隊的時候拍的,那個時候你還挺黑的,不過這雙眼睛可真亮啊。&rdo;這張照片上的梁遲可以說是英姿颯爽,神采飛揚,少年得志,傲氣在眉間彰顯的淋漓盡致。梁遲低頭看了眼照片上的他,十幾歲的自己於他而言有點陌生,手指輕輕摸了上去,他問:&ldo;這照片一直都放在架子上嗎?&rdo;趙蘊卓點點頭,嘆息道:&ldo;是啊,只是你從來不喜歡看過去。&rdo;梁遲的眼神每次都是直接從上面掠過的,他不愛回憶過去,心裡會很難受,好漢還不提當年勇呢,老提過去的自己有多勇猛,真的沒有意思。激揚的歲月早隨著車輪碾過了。粉碎、連灰都不剩。梁遲不想成為哀怨的人。&ldo;那你今天怎麼要收起來?一直放著也挺好。&rdo;趙蘊卓解釋道:&ldo;不是要收,這幾天天氣有些潮,我想把照片拿出來,免得被受潮發黴。&rdo;&ldo;我自己拿出來吧,順便看看。&rdo;&ldo;好。&rdo;梁遲往沙發上一坐,慢慢的開啟後面的封口,照片被從抽出來的那一刻,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出來了。他彎腰,在沙發底下找了好久,才在角落裡看見一張兩寸的照片,手指輕輕拾起來,望見照片上的笑臉,渾身頓了頓。這應該是沈音禾十七歲的樣子,扎著最簡單的馬尾辮,臉頰上沒什麼瘦。沒有現在白,亮晶晶的某種彷彿有光,笑眯眯的樣子好像沒有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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