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隨願溺心(三)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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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兀自痛苦皺眉,宋昀將雙手按上她的太陽穴,替她緩緩地揉著。
十一宿醉的頭疼便略略舒緩。她眸睜一線,泛紅的眼圈凝望著他,漸漸浮上瀲灩水光。
“宋……宋昀……刀”
她喑啞地喚,明明在喚他,又似在喚著什麼別的人,滿是壓抑不住的酸楚和疼痛恍。
宋昀低眸瞧她,柔聲問:“我在。怎……怎麼了?”
十一沒有回答,忽伸臂,攬住他的腰。她瘦削的肩背在抽泣裡聳動,溫熱的溼.潤便隔了衣物慢慢地熨向宋昀。
宋昀驚慌,忙抱住她,低低道:“柳姑娘,柳姑娘……”
他待要安慰,卻發現再怎樣的錦口繡心,也說不出半點切實的安慰話語。
眼底忽然就是六年前那種灰濛濛毫無色彩的天,卻不再是因為他自己,而是因為身畔的這女子,曾帶給他無限色彩的女子。
他有種無力感,只得用他執慣書卷的手將她擁緊,擁得極緊。
彷彿,這樣便可將他微弱的力量和滿懷的安慰傳遞給她。
十一果然漸漸安靜下來。
許久,她抬起她**的眉眼,向他笑了笑,“阿昀,不去竹樓,咱們另找個地方落腳好不好?”
宋昀問:“去哪裡?”
十一道:“隨便。有山有水有你就行。我的花花丟了,連魚都免了!”
她瞧著蜷在宋昀腳邊的小花貓,“若你還想養貓,咱們留心些,別將它養得和花花那樣挑嘴就成。”
宋昀便柔聲一笑,“這貓是我昨日撿來的,原想著花花寂寞,可以帶來跟你的花花作伴。”
十一道:“前晚我把花花弄丟了,白天去尋覓好久,都沒找到。大約再也找不回來了!我向來大意,總是在找不回來後才會後悔。可惜咳嗽還可買枇杷膏吃,後悔卻沒有後悔藥可買……”
她抬眼看向宋昀,“我想把前面的都割捨了,和你靜靜兒在誰也不認識的山林裡相守著,過完這一世的後半生。”
韓天遙知道竹樓所在;齊小觀若聽聞十一之事,也難免起疑。
竹樓已不是理想的隱居之地。
宋昀雖不寬裕,但他們手中尚有賣芳菲院所得的銀子,若在山野間另置宅地並不困難。
宋昀覺出十一當真如此打算,不由一陣眩惑。
幼年的困厄,母親的淚水,舅父的期盼,村夫的譏嘲,以及曾經的夢想,瞬間如走馬燈般在他腦中轉過,卻在觸著十一那雙清瑩蘊淚的眼眸時盡數潰塌。
他的手指觸過她溼.潤的眼睫,輕笑道:“若你戒了酒,我便應你。”
十一便笑起來,“好,我戒酒!”
她的膚色依然粗陋,但這近在咫尺的一笑,居然皎潔如明月,絢爛得令人目眩神馳。
“籲——”
外面忽傳來於天賜壓抑怒火的勒馬聲,緊跟著,車身一晃,竟也停了下來。
十一被晃得頭中又一陣暈眩,慍怒道:“這老兒……當真要吃藥了!”
車簾猛地被掀開,露出於天賜那張怒氣勃發的臉,“要吃藥的,是你們兩個做白日夢的!”
***
馬車已經出了城,正停在官道上,兩邊荒草蕭蕭,並無林木。近午時的陽光明烈地照入眼底,一陣陣地扎刺,似乎真要扎醒誰緲杳的夢囈。
十一揉著眼睛低吟時,被於天賜抓.住手腕,狠狠一拉,竟是想把她硬生生扯出馬車。
十一眼皮都沒抬,那被捉住的手腕便如靈蛇般輕輕滑脫,再如靈蛇般飛快游上,在於天賜臂上迅速點了兩下。
於天賜那一臉的正氣頓時在劇痛裡扭曲,鬍鬚在他牙關裡“嘶嘶”的吸氣聲裡顫抖。
宋昀已失聲喚道:“先生……先生!”
第一聲是阻止於天賜對十一動手;第二聲因於天賜的痛呼緊張。
十一聞聲,剛收回的手再度揚過,隨即又是輕點兩下。
於天賜的疼痛立時大減,滿臉的汗水退下馬車,
tang本來白淨斯文的面龐時青時紅,瞪著十一再說不出話。
十一蹲在車上,眼底醉意猶存,卻散漫笑道:“於天賜,看清誰要吃藥了嗎?我愛做白日夢,那是我的事;你攔我做白日夢,你不僅得吃藥,說不準還得預備一副棺材,等著病入膏肓的那天,自己爬進去!”
“柳姑娘!”
宋昀在後喚她,俊逸的面龐已然煞白。
十一便撫額笑了笑
《江山誰來守是哪首詩詞》 夢,隨願溺心(三)(第1/2頁),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