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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堂寨的那幾天,閒暇的時間裡,我一直在讀阿巴斯的詩。在這個地方,是很適合讀阿巴斯·基阿魯斯達米的。這本《隨風而行》很獨特:裝幀淡雅而雋永,前後扉頁上都是黑白的風景照片,每一首詩只有十來個字左右,佔據一頁;這使得這本書更像是空白的筆記本。也許,這本詩集就是想留下諸多的空白吧,一如他的電影。阿巴斯的詩,比中國古代的五言絕句、七言絕句更短,短得像日本俳句,又不似日本俳句。這是他想更單純地表達吧,也想反詩意。他的詩,與他的電影一樣,透露一股自然的“真味”。
秋日午後
無花果樹葉
輕輕落下
停在
自己的影子上
這樣的詩,就像早晨天堂寨的山嵐,清煙一樣,從山澗裡掠過。每到夜晚,天堂寨萬籟俱寂,除了溪水聲潺潺,最大的聲音,就是蟲鳴了。蟲鳴於草根樹枝,鳴於石罅土縫,鳴於無處不在。阿巴斯的電影和詩,就如天堂寨的蟲鳴。在天堂寨,我的塵埃輕輕落下,彷彿風輕雲淡;時光,隨風荏苒,落在我的影子上。
深褐色的愛情
法國新浪潮大導演特呂弗開拍《阿黛爾·雨果的故事》時,很快就愛上了時年僅19歲的主角阿佳妮。當然,這樣的愛情並不是現時流行的娛樂圈潛規則,而是一種油然於心的情慾。特呂弗給阿佳妮寫信,說:“你是一個令人目馳心迷的演員,我從來沒有這麼強烈地希望用膠片來記錄你的臉,除了讓娜·莫羅。”
特呂弗說的是真話,而且還是老實話,在愛上阿佳妮的同時,他還沒有忘記自己的老情人讓娜·莫羅。讓娜·莫羅同樣曾是特呂弗電影的女主角。特呂弗就像狗熊掰玉米一樣喜歡上自己的女主角。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但特呂弗偏偏就是一個專吃窩邊草的傢伙,他每拍一部電影,都在鏡頭熟悉女主角之前愛上她。特呂弗的妻子是著名的演員瑪德萊妮,那是特呂弗在擔任法國《電影手冊》雜誌編輯時愛上的,那時候特呂弗跟著主編巴贊寫著一手漂亮而權威的影評文章。特呂弗第一眼見到瑪德萊妮時,就覺得她開起車來特別像西區柯克電影中的女主演,於是特呂弗一下子迷上了她,在影評中不吝筆墨大加稱讚。瑪德萊妮也愛上了這個才子,並勸說當電影投資商的父親為特呂弗投資那樣賠錢的電影。就這樣,特呂弗走上了拍電影的道路。
特呂弗拍起電影之後,就更有機會展示他的花花腸子了。他愛上的自己電影中的女主角包括:讓娜·莫羅、凱瑟琳·德納芙、伊莎貝爾·阿佳妮、傑奎琳·碧塞以及範妮·愛登等。對於特呂弗來說,愛情總是在昏昏然的時候突如其來,然後,又倏然而去,像屋簷下的陰影一樣。在談到這一切愛情的時候,特呂弗曾自嘲地表示,這樣的愛情和他電影中所表現的一樣,那就是“深褐色的愛情”。
什麼是深褐色的愛情呢?我一直不太懂。想必那是在深褐色光線下的一種迷離吧,虛無,而又實在,像顏色一樣難以把握,也像光暈一樣無從談起。不過從特呂弗的電影《祖與佔》、《騙婚記》、《阿黛爾·雨果的故事》、《柔膚》、《兩個英國女人和歐洲大陸》以及《巴黎最後一班地鐵》中似乎可窺一斑。比如說《騙婚記》,這是一個足夠傳奇的故事:婚姻的開始就是騙局的開始——新娘根本就不是照片上的新娘,但丈夫心甘情願地受騙,因為她是如此漂亮,漂亮得讓人無法拒絕。理智,在美麗面前那樣孱弱無力。電影的結局非常悲涼,他為她殺人,然後帶著她逃離故鄉。漫天大雪中,他們之間的愛昇華了。這種由邪惡而產生的愛,就像是美麗無比的雪蓮一樣,開放在漫漫世界中。在那部著名的《祖與佔》中,祖和佔都愛著凱瑟琳,祖娶了凱瑟琳,生了一個女兒。其間凱瑟琳不斷出軌,但祖一直忍受。而佔也愛著凱瑟琳,佔在祖和凱瑟琳的家裡住,遠方還有一個對他一往情深的女人……後來,凱瑟林駕駛汽車,連同車後座上的佔一起,駛入湖中……祖終於如釋重負,說:現在生活變得簡單多了。這部片子的核心倒像是凱瑟琳。這是一個為情慾而生的女人,她同樣也是身不由己。所有的一切都有點形而上的味道。身處世界,靈肉恍惚,人哪能做自己的主人呢,每一個號稱能主宰命運的人,都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自大狂。
在這樣的電影中,特呂弗就像一部默片的主人公一樣,如影隨形。他的宿命思想就像我們身邊的光一樣,無所不在,又無所把握。
《巴黎最後一班地鐵》算是特呂弗的經典了。這同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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