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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毋庸置疑的是,此輩在刺探日本情報以及對日交涉方面的能力又確實都很強,有的甚至還是超強。
王安石批評孟嘗君,說他的三千門客大多為雞鳴狗盜之徒,不能登大雅之堂,然而事實是,若無“雞鳴狗盜之徒”,孟嘗君恐怕連秦國都逃不出去,哪裡還能再裝什麼高雅。
世間萬物,但盡其用而已。“雞鳴”也罷,“狗盜”也好,只要你牢牢控制在手上,不讓他們出軌,則事無不成。
換句話說,假如黃郛只能或只會用跟他一樣的人,那他根本就出不了莫干山,20年政壇生涯也算是白白經營了。
政整會的另一半,卻不是人才,豈止不是人才,有的還是蠢材、廢材、垃圾。
這卻是出於知己的考慮,不得不如此。
黃郛對國內情形的認識十分清醒:在華北,失意的軍閥政客到處都是,對外他們猶如一盤散沙,只能退不能進,對內則盡扯後腿,胸脯拍得震天響,謠言造得滿天飛。
這些人最易被日本人利用,在旁邊跟你搗亂,黃郛的辦法是拉住那些跟他們有聯絡有交情的“皮條客”,實行以彼制彼。此類人物以王克敏為代表。
過去黃郛做官,在選人用人上向來不肯苟且,更不容許冗員的存在,如今也只好儘量往政整會里塞人,哪怕是把這個臨時機構塞得滿滿當當。
1933年5月15日,黃郛坐火車北上,前去天津。
兩天後,火車抵達天津站,車尚未停穩,就遭到了襲擊。
一顆炸彈被扔在車裡,目標非常明顯,就是衝著黃郛來的。幸虧他早年也指揮打仗,動作尚算敏捷,沒有傷著分毫,但是他的衛兵和幾個無辜的旅客卻倒在了血泊之中。
出手的不是日本人,而是一些民間過激團體,後者甚至公開聲稱,誰要是敢與日本人接觸,誰就是賣國賊,那是一定要修理的。
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下馬威。
喊一聲阿彌陀佛吧,如果就這樣被當成“漢奸”掛了,那可實在太冤枉了。
來接站的是時任河北省主席的于學忠。他現在坐困愁城,天天都指盼著有高人指點,能幫他走出困境。
黃郛到天津,對於他來說真有如久旱逢甘雨,連客套都顧不上,就急著問黃郛有什麼脫困之法,同時再三表示,只要對方能拿出解決華北問題的方案,他一定堅決服從。
因為不久前關東軍又發動了第二次灤東之戰,東北軍再次潰退,兵敗如山倒,日軍即將兵臨天津城下。
黃郛到了北平一看,那裡還要緊急,已經三面被圍了。
在華北軍事會議上,出席的大部分將領都對戰局失去了信心,表示部隊實在守不住了,維持防線已經不能夠以天算,只能以小時計。
徐庭瑤從南天門撤出,三個主力師傷的傷,殘的殘,連防守北平城都很勉強。
29軍剛到喜峰口那會兒,還“進時如虎”,自丟失喜峰口後,便“退時如狗”,等到第二次灤東之敗,士氣已一蹶不振,到了“此時如綿羊,驅之不動”的程度。
倒是因丟失冷口而頗受非議的商震,在會上答應再守一天,成為全場最能負責的人!
原先的“雙巨頭”何應欽和黃紹竑束手無策,連軍隊都指揮不動,大家眼巴巴地都在等黃郛拿出“脫困之法”。
黃郛的策略,就是聯絡日本外務省中的“穩健派”,展開停戰談判,以期獲得喘息之機。
事情其實已進展得大體有些眉目,不料外交部突然取得的一個“勝利”,卻打亂了黃郛的全部步驟。
外交部在向國聯告狀無效的情況下,爭取美國總統羅斯福與宋子文聯合發表了一份公報,上面要求日本立即停止在華北的軍事行動。
對於國內輿論來說,這無疑是打了一針強心劑,大家又興奮起來,認為無須對日本採取緩和態度。
但實際上這種隔著大洋的吆喝只能起到反作用而已。
日本外務省和軍部中的“強硬派”重佔上風,他們說你看你看,怎麼樣,中國人明著說要跟我們面對面談,背地裡還不是去找了老美,可見他們毫無誠意。
談判大門突然被關,黃郛對此始料不及,前期的所有努力也全部付諸東流。
打仗打不過,談判談不了,麻煩事卻一大堆。
日本華北“駐屯軍”也上來插一腳,公然要求中國平津方面給他們準備車輛,聲稱要按照《辛丑條約》的規定,派日本兵到北平來護僑。
這還不算最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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