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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力送五擔稻穀到公社糧所代收點。
今晚大家最少要加班到晚上十一點以後,曬場離代收倉有三里多遠呢。
田智明夫婦回到家,心裡冒起了火。小孩都不在家,稀飯吃完了(早上熬稀飯,放了一桶半水),晚飯沒煮,冷鍋冷灶,豬沒喂,昨天換下的一大木盆衣服還原樣泡著,水缸也見底了。正在這時,田新衛和田新國回來了。
“你們兩個哥哥呢?”母親問。
“不知道。”見父母陰沉著臉,田新衛不敢說。
“這兩個瘟神,等回來看我怎麼收拾。”母親說。
田智明抄起扁擔去挑水。
水井在村邊,離家有四百多米。忙亂之中,扁挑上卡住桶鉤的竹釘有一頭掉了,田智明沒有發覺,快到家時,扁挑上一頭的桶鉤慢慢滑出扁挑的盡頭。啪,啪兩聲,隨著一邊水桶砸下,另一邊水桶失去平衡也同時砸下,兩桶水全灑在路上,流到路邊的溪流裡。見鬼,田智明惱怒起來,望著歪躺在路邊的兩個桶,他雙手抓起在腳邊的一隻,舉起惡狠狠地向溪中砸去:“我操!”木桶散了架,木片隨溪流飄去。田智明剛才一砸,倒是出了一口惡氣,現在來不及挽起褲腳,衝到溪流中撈木片。
一幫小孩在池塘玩得高興,忘記了時間,都不捨得離開。等到田新保兄弟倆回到家,看到父親正把一隻爛桶木片放在另一隻木桶裡提回來。
回來晚了,很多家務沒做,兩兄弟知道自己錯了,又看到父母怒容,只得踮手踮腳到自己睡覺的房間放學習用品。
“你們兩個幹什麼去了?聾了還是啞了,怎麼不回答?”母親在廚房大聲喊。
“我們跟同學玩去了。”田新保小聲回答。
“兩個不成器的東西,還回來幹嗎?”父親罵。
“我去放鴨。”田新保說,溜了。
家裡沒有女陔,那些平日裡由男孩做的事就由哥哥田新保做,而由女孩來做的事只能由弟弟田新家來做了。女孩要做的事比男孩繁雜多了。現在父母生氣,田新保趁著放鴨,溜了。
“水缸幹得能曬穀,家裡亂糟糟,一堆事等著做,我們累得要死,你們倒好,一個二個沒事似的跑去玩。人家小孩幾懂事,放學了趕緊回來幫,哪個像你們!我們吃苦受累,節衣縮食養你們。象你們這樣,不會替父母著想,長大了還不是一堆廢物,有什麼用。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養你們。”
這一頓數落下來,不但把田新家心裡的愧疚數掉了,而且還使他漸漸不服氣起來,他知道是自己不對,可媽媽也說得太過份了,不就是貪玩誤了點事,怎麼說到以後就沒用了呢?把人看扁了,我就那麼差嗎?他忍著,現在最急的是挑水回來,趕緊做家務。
看著兒子皺著眉垮下臉出門,黎新荷知道兒子不服氣,“你去哪?”她問。
“去借桶挑水。”聲音硬梆梆的。
望著兒子離去的背影,剛稍稍消了氣的夫妻倆氣又脹了起來。
農村的勞動是繁重的。一九六九年,田智明回鄉,距離開農村已二十多年了,加上他當時已有四十五歲,所以那時體力勞動對他是個挑戰。經過二年多的磨鍊,他現在又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漢子。但這兩年多的農村生活,把黎新荷的身體壓跨了,她腰椎勞損,胃下垂,美尼爾氏綜合症,重體力活幹不了,稍多勞累,就肚痛頭暈,臥病在床。
受屈返鄉<;下>;
田新家四年級,在外地調入一個老師,叫覃志仁,田新家這個班的所有課程都由這位新調入的覃老師上。
覃老師矮個,圓臉,短髮,嘴稍大,麵皮白淨,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人們私下說他是二十三種人,多年後田新家也四十多歲了,還不明確什麼是二十三種人,因為除了地富反壞右這五類,二十三種,種數太多了,數不過來。
覃老師多才多藝,十八歲開始當老師,他的課上得好,普通話也說得好,真不知一個在壯鄉土生土長的鄉村老師怎麼憑拼音練出那麼好的普通話,他的毛筆字寫得好,仙嶺公社大商店大部分招牌是他的手筆,他會畫宣傳畫,仙嶺街中心矗立的毛主席畫像是他畫的,他對文藝演出還相當在行,吹口琴、吹笛子、拉二胡、唱歌、編舞樣樣精通,他帶領的仙嶺文藝隊在縣裡十個公社會演比賽中總是獲獎,他還會開汽車、修汽車。他說,十四歲他就跟著父親學修汽車了。真是一個雜才,田新家後來說,恐怕這輩子不會遇到這樣多才的人了。
一九七一年署假過後,新學期的第一課,覃老師笑嘻嘻站在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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