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帳中香玲瓏玉碎胭脂豔(一一七)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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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大德道:“這個我並不知曉,指不定是夜間睡不著,天沒亮就趕早離府了。那時其他人還未醒,自然不便道別。”
他久經世故,已聽出阿原言外之意,面色便有些沉下來,也不理會阿原這小捕快,只向李斐道:“李大人,莫非你們疑心我們賀王府的人害了小玉,然後偽造她離府的現場?我說句大實話,大人別見怪:若是我們賀王府的下人犯錯,當真一頓亂棍打死,破席一卷丟入亂葬崗,誰人敢管?犯得著這麼複雜,還來個殺人拋屍、偽造現場?”
李斐被他瞪得心裡一毛,連聲道:“總管說的是,的確是實誠人,實誠人……賀王爺隨著皇上南征北戰,刀下亡魂不知凡幾,這麼個小侍兒的確……檎”
旁邊忽有人清清冷冷地說道:“可我也覺得,是殺人拋屍,偽造現場。”
卻是一直站在衣箱前察看的景知晚魍。
左言希與他交好,始終站在他左近,聞言已皺眉,低聲道:“阿辭,這不可能!”
景知晚道:“言希,聽說那丫頭挺得你寵愛。但你可知她死得多慘?她是被人姦殺,死前承受了極大痛苦,指甲都已一根根摳斷。”
左言希吸氣,慢慢握住了拳。
景知晚已從衣箱裡取出兩條腰帶,一條翠綠,一條嫣紅。他道:“小玉的衣箱少了不少衣服,但只是少掉了放在最上面一層的衣物。取衣服的人並未仔細察看,才會取走衣裙,卻把配套的腰帶都落在這裡。當然,也可以辯解,小玉收拾行李時太匆忙,把腰帶給忘了。可她既然忌諱著母親的病,連胭脂首飾都沒帶走,為何帶上如此鮮豔的衣裙?何況這裡收拾得如此齊整,像是匆忙離去的人所為嗎?”
眾人一時靜寂,而李斐又開始抬袖抹汗。
他只是個七品小縣令而已,七品的。賀王府的一個管事都能壓他一頭,他該怎麼查賀王府內部的案子?
左言希慢慢退了一步,側頭看著妝臺上精緻的銅鏡,仿若在看往日那少女巧笑倩兮的模樣。他輕輕道:“好,查吧!義父那裡,我會去說明。”
他向靳大德道:“內宅規矩多,還麻煩靳叔多給他們行方便。”
靳大德無奈道:“好吧……”
李斐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有左言希在前面擋著,想來賀王那五十八斤重的陌刀,暫時不會向他們舉起了。
看看難以發現更多線索,阿原正待隨眾人離開,左言希忽叫住了她。
阿原頓身時,左言希已走過來,誠摯說道:“原姑娘,北湮打小兒任性慣了,義父忙於軍政之事,也沒空管束,所以這麼些年,一直是小孩心性。我知他昨日得罪了姑娘,在此代他給姑娘賠禮,希望姑娘大人大量,莫與他計較。”
他說畢,竟真的躬下身去,端端正正行了一禮。
阿原一時無措。
身後,已經走出房的景知晚不知什麼時候又走進來,說道:“慕北湮再怎麼小孩心性,終究不是小孩,要你替他賠禮?何況阿原原諒又如何?你敢擔保慕北湮沒有下次?”
阿原悚然而驚<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昨日奇恥大辱,於她是,於慕北湮也是。她沒打算就此罷手,只怕慕北湮也沒打算就此罷手。
賀王府的別院,包括這恕心醫館,都是慕北湮這混世小魔王的地盤。
她終於向左言希笑了笑,“左公子雖有意化干戈為玉帛,我卻怕他從這幹帛裡再捅來一刀,才當真防不勝防。不過左公子既知我是誰,當曉得他敢捅馬蜂窩,我就敢捅了他!若再來招我,鹿死誰手,咱們走著瞧!”
左言希撫額輕嘆,顯然也無法確定他那兄弟會不會再有什麼驚世之舉。
景知晚卻笑起來,“我昨日還說,不如塞他滿嘴遂心丸,丟青樓那些老女人懷裡幾夜,他必定沒力氣再動那些念頭,也可以給他點教訓,從此長長記性!”
左言希微慍,“不可!我義父就他一棵獨苗,傷了身子怎麼得了!”
景知晚道:“你不是要替他賠禮嗎?不然塞你一嘴遂心丸,把你丟青樓去?”
左言希微微變色,不肯答話。
景知晚一笑,攜了阿原揚長而去。
阿原再不料他竟肯為自己為難左言希,猜著他跟左言希之間,似乎應該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等親密,頓時心懷大暢,五指不覺間緊扣住他的手,悄聲問:“阿辭,你真捨得如此為難你的左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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