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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要去哪兒？&rdo;程勉緊著問。&ldo;回老家。&rdo;程勉聽聞，沉吟片刻，說：&ldo;你先在這兒等我一會兒。&rdo;何筱看著他走到一旁，掏出手機給誰打電話。不過一分鐘，他就掛了電話回來，不由分說地提起了她的行李：&ldo;走吧。&rdo;何筱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ldo;去哪兒？&rdo;&ldo;你不是要回老家？有趟車經過你們那兒，我幫你聯絡了一張票。不過車是綠皮的，有些慢。&rdo;何筱聽了，第一個反應是問：&ldo;你怎麼知道我老家？&rdo;她的老家是在北方某城市一個不起眼的小縣城，雖然部隊都有檔案記載，但母親隨軍的時候甚少跟人提起，大部分人只知道他們家在哪個省，具體的就不清楚了。程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壓了壓帽簷，對她說：&ldo;走吧，再晚就趕不上車了。&rdo;何筱腦子亂亂地跟著他就走了，他們饒了一個大圈，經過一個行人相對稀少的地下通道，來到了月臺。看到不遠處等著的一輛列車，和車上坐得滿滿當當計程車兵，何筱驚住了。原來程勉口中的那輛車，就是送他們去東北拉練的軍列。震驚過後，何筱攔住程勉，側低著頭對他說：&ldo;這是軍列，我怎麼能坐？&rdo;&ldo;不礙事。&rdo;程勉看著她，黑亮的眼睛帶著一層薄薄的暖意，&ldo;我已經跟我們首長打好招呼了。首長說沒有問題。&rdo;話都說到這份上，何筱再拒絕可不就是矯情了。更何況，她也沒得選了。抬眼覷了下坐在窗戶邊上，時不時往他們這兒看上幾眼的戰士們，臉有些燥熱。&ldo;走吧。&rdo;她低聲對程勉說。兩人一前一後走上車。整輛軍列載了不到一個團的兵力，每個車廂的人都不少，但看起來並不擁擠。何筱一出現在車廂口，就瞬間吸引了在座每個人的注意力。程勉站在最前頭，正準備要向他們介紹何筱，一個人站起來。他清了清嗓子，引來了大家的注目後，大手一揮，說：&ldo;同志們，我起個頭啊，大家都跟上。來，一‐二‐三！&rdo;戰士們都心領神會，嘻嘻笑著齊喊一聲：&ldo;嫂-子-好！&rdo;何筱頓時窘得不行。程勉被氣笑了，穩了穩，低聲呵斥道：&ldo;江海陽你少給我發動群眾，坐下！&rdo;是個人都能看出他們連長心情很好，於是這句&ldo;言不由衷&rdo;的話引來噓聲一片。而專管思想教育的徐書記樂得在一旁看熱鬧，等大家都鬧完了，才象徵性地抬起手壓了壓：&ldo;行了，樂一樂就夠了，別把動靜整太大。&rdo;看著這一切，何筱只得在心裡暗暗嘆口氣。她這一路，是註定不會寂寞了。點算完人數，軍列正式出發了。戰士們精神頭都很足，一路拉歌拉得歡快。何筱跟連隊兩大領導坐在最後面，倒也聽得津津有味。&ldo;喝水。&rdo;一個保溫杯放到了她的面前，何筱側頭看了看程勉，擰開杯子喝了幾口。程勉看在眼裡，嘴角止不住地彎了。坐在兩人對面的徐沂是難得看程連長髮傻，他在心裡笑了笑，對何筱說：&ldo;是不是覺得車廂裡挺吵？這幫戰士都是十九二十的年齡，正能鬧。&rdo;&ldo;沒關係，我覺得挺好。&rdo;程勉適時地向何筱介紹：&ldo;這是我們連指導員，我們支部書記，徐沂同志。&rdo;頓了頓又加了句，&ldo;我的好搭檔。&rdo;中國人民解放軍實行的是軍政雙首長制，反映在連一級就是設立連長和指導員兩個幹部。具體怎麼分配全靠上面包辦，運氣好點兒能相處融洽，那所有工作都好做，反之，就容易出問題。程勉和徐沂就屬於前者，兩人履歷表都差不多，一樣的年齡，一樣的資歷，性格剛中帶柔，搭檔兩年嫌少鬧過矛盾。徐沂笑著伸出手：&ldo;久仰了。&rdo;何筱也微笑：&ldo;我也聽恬恬提起過你。&rdo;褚恬？想起那個姑娘，徐沂有些頭疼：&ldo;上次她來部隊，我確實沒有招待好。&rdo;&ldo;她是不記仇的，不過‐‐&rdo;停了停，何筱說，&ldo;我還沒見過她對誰這麼上心。&rdo;徐沂笑了笑，溫和中帶有些許無奈。一直沒吭聲的程勉挑了挑眉：&ldo;得了，見好就收吧。&rdo;何筱一怔。內心，竟莫名有種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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