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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少峰良久不語，久到孫廷雅失去耐性，提著裙子要離開，才聽到男人道：&ldo;因為我想見你。&rdo;她駐足。陳少峰重複道：&ldo;我來這裡，是因為我想見你。&rdo;孫廷雅閉上眼睛，覺得有些站立不住。其實已經猜到了。他不是多此一舉的人，剛才在舞會上的種種表現都告訴了她，他一定有所目的。陳少峰語氣平淡中隱帶痛意，&ldo;這些年，我一直希望能再見你一面，親口跟你說一句，對不起。這三個字，我欠了很多年……&rdo;她唇瓣顫抖，勉強笑道：&ldo;為什麼要道歉？你沒有對不起我，只有我對不起你……&rdo;他眼眸幽深，像沉沉的夜，&ldo;那時候，我不該說那些話。&rdo;孫廷雅看著他，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那家醫院，空氣裡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她顫抖著去握他的手，男人卻冷漠地將她推開，眼中寫滿了失望和憎惡。他說：&ldo;他們說得對，我們從一開始就不該在一起。這是個錯誤，我們都錯了。&rdo;她忽然有點想哭，因為自己曾被全盤否定的愛情。陳少峰抿唇不語，她覺得很累，經過他往大廳方向走去。誰知他竟突然伸手，一把握住她手腕。男人掌心滾燙，讓孫廷雅幾乎戰慄。她不可置信地回頭，陳少峰下頷緊繃，望著前方一言不發。她終於忍無可忍，&ldo;陳少峰，你到底想做什麼？當初是你說的，我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面。我答應了你的要求，遠走他鄉，可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面前？&rdo;她的話彷彿一記重擊，讓他的臉瞬間失了血色。可他還是沒有鬆手。額頭一點冰涼落下，不知何時居然下雪了，孫廷雅冷聲道：&ldo;也許我需要重申一次，我已經結婚了，我丈夫就在裡面。&rdo;他終於看向她，眼神居然很溫和，就好像她說了什麼傻話。過去每一次她因為衝動壞了事兒，他都是這樣縱容地看著她。&ldo;可是，他並不愛你。&rdo;她不知道說什麼，多年未有過的軟弱席捲而上，讓她只想逃避。可他的手猶如鐵箍，竟讓她掙脫不了，她一邊去掰他的手指，一邊無意義地重複，&ldo;你放手……放開我……&rdo;&ldo;放開她。&rdo;這聲音很輕，卻猶如平地一聲雷，讓兩人同時回頭。沈灃如一株挺拔的松樹般立在花園邊緣，細雪紛飛，而他靜靜看著他們兩人。孫廷雅再次掙扎，這回陳少峰沒有堅持，順勢鬆開了她。沈灃走過來，他看都沒看陳少峰，徑直握住孫廷雅的手。女人指尖冰涼，他輕聲道：&ldo;你穿太少了。&rdo;一樣的話語，然而他下一個動作卻是脫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肩頭。他展臂將她攬入懷中，以一個近似於佔有的姿勢。男人看著陳少峰，唇畔帶著笑，眼眸卻比冬日的霜雪還要冰冷，&ldo;有件事要跟陳先生糾正一下。廷雅的丈夫很愛他，比你以為的還要愛得多。&rdo;這句話出來，陳少峰面色微變，連孫廷雅都抬眸望去。沈灃摸摸她的臉，溫柔道：&ldo;我說過了，你和陳先生是老朋友，見見面很正常，為什麼要出來呢？這裡這麼冷，你要是凍病了，不僅我心疼，爸媽也會擔心的。&rdo;孫廷雅不語，沈灃調侃道：&ldo;他們回頭要是怪我不會照顧人，你可得幫我說話。&rdo;他眼中滿滿的全是愛意，陳少峰深吸口氣，道：&ldo;抱歉，是我打擾了。&rdo;沈灃客氣頷首：&ldo;陳先生慢走。&rdo;他直接下逐客令。陳少峰最後看了眼孫廷雅，她靠在沈灃懷中，長髮遮住了臉頰，什麼都看不清楚。他再不遲疑，轉身離開了花園。他一走，氣氛立刻有了微妙的變化。沈灃還是摟著孫廷雅，過了會兒才道：&ldo;進去吧。&rdo;他有很多問題想問，卻不知怎麼開口，更怕自己會在激動下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拳頭攥緊了又鬆開，最終還是隻講了這麼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孫廷雅低著頭往前走，沈灃跟在後面，很快發現她的方向不是大廳，而是另一邊通向外面的走廊。&ldo;你要去哪裡？&rdo;他問。孫廷雅沒有回答，沈灃一把握住她胳膊，不可置通道：&ldo;你要走？因為他在這裡，所以你要走？&rdo;孫廷雅回頭，眼眸漆黑，很平靜，卻有說不出的傷痛。這情緒如利劍般刺中了他，兩人對視良久，他鬆開手，很淡地笑了，&ldo;好，你想走就走吧。反正我也沒有阻攔你的資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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