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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今天這一刻,忽然想通了。為什麼這樣優柔不定呢?無非讓她治和不讓她治:治有可能治好,也可能治死。治好自然大好。治死----反正不治也是死,治死只不過來得快些,這樣絕望地活著不如干脆點兒快點死了的好。哪怕只有一成的機會,也要試試。餘生藏在暗處殘喘還不如死了。怎麼看都是放手去治來得划算。想明白了,李慈晏的心不再搖擺,頓時覺得連日來壓在胸口的糾結煩悶都一掃而空,很輕鬆地入睡了。他歷來睡眠不好,這一覺睡得真好。再醒來已經是他們到怡性齋的時候,李慈晏才用過早膳,手裡捧了本書讀,看見霍雲山進來,不急不慢地放下書,看過來。在霍雲山看來,簡簡單單兩個動作,真是一派雍容氣度。不知怎麼就想起一句“陽春白雪”,估摸就是這麼個意境,用得對不對就不計較了。她肚子裡文墨不多,長在邊陲大漠,能識字斷文已是大大不易了。她的那些立身處世的道理都是在艱難世道里磨練出來的,懂多少事就摔過多少跟頭。而李慈晏這樣的身份地位,從生下來就好好的養著教著,他的出生也決定了他的眼界和高度,不是她所能企及的。他是高高在上不染凡塵的貴胄,而她是掙扎在最底層的塵土。他們不是同一類人。好在霍雲山是個心大的,她從來都覺得沒有什麼比活著更好,不管好賴都是活著,沒什麼不同,當然活得自在更更好。想得入神,風從開著的門裡吹進來,屋裡的幔帳被吹得翻飛搖擺,有一塊落下時正好兜頭罩在了霍雲山頭上。霍雲山扒拉半天,最後還是鐵七爺搭手才從幔帳裡脫身。幔帳掛了不少日子,有股灰塵味兒,霍雲山嗆得打了幾個噴嚏。她鼻子癢得很,邊吸溜邊說:“嗯,按方子吃藥,有哪裡不得勁兒告訴我。”李慈晏想了想,說:“晚上睡不安穩。”這是福王李慈晏對霍雲山說的第一句語氣正常的話,溫潤清醇的聲音裡透著一種有禮的節制,霍雲山說不上來用什麼詞形容,就是讓人聽了就覺著這是個教養良好的貴公子,而且語氣表現出對她的態度發生了很明顯的改變。她愣了一愣,才說:“蟲症一般晚上活躍些,也不能常用藥,吃多了不好。”霍雲山看了他一眼又說,“白天少睡,多活動,累了自然就容易入睡。這幔帳厚重,屋裡最好通風。”正好這時候,丫鬟端了藥進來,霍雲山起身讓到一邊。她看著李慈晏拿了個小勺,在湯藥裡攪動,旁邊放著一碗蜂蜜水。看他那架勢是要一勺一勺喝。霍雲山頓時覺得牙根都苦了,她開過多少方子,看多少人吃過藥,都是一口悶,苦一下,這麼一下一下來,這不是自找罪受嗎?她看見李慈晏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依然優雅從容。可能在某些人看來儀態氣度比這點子苦重要很多吧。她實在沒忍心看完,中途辭了出來,一路上想起來嘴裡是苦的。初夏的風吹拂在臉上,霍雲山輕嗅,有草香和花香。窗外陽光明媚,一雙蝴蝶翩然起落,隨亂紅飛過鞦韆。這樣好的光景,讓霍雲山不禁探出頭去,沒顧忌到手中還抓著筆,筆管一滾,霍雲山哎呀一聲,險些摔出窗去。驚魂未定拍著胸脯,霍雲山暗道一聲好險,若是從屋內摔到窗外,恐怕她又得成為王府中新一輪傳奇。扭頭偷覷李慈晏,好在他沒看這邊,正扭頭對著另外一扇窗,也看得出神。霍雲山看看他,又看看屋外,笑道:“天氣這麼好,去湖邊走走?”李慈晏轉頭看她,眼中一亮,但沒說話,略猶疑。霍雲山好笑,心說這什麼富貴毛病,想就想,不想就不想唄。李慈晏說:“湖邊風大,我身子虛,出了汗又吹風容易著涼。我就不去了,霍大夫你去吧。”這是李慈晏頭一回跟霍雲山說這麼多話。聞言,霍雲山睜大眼睛看著李慈晏,眨巴眨巴眼,想了想,走到李慈晏身後,把他的活動椅子推向門口,說:“有我這個大夫在,你還怕受涼?”不由分說,把他弄出了院子。“鐵七爺呢?下人呢?”李慈晏被霍雲山推得人稍稍後仰,有點兒不適應這種速度,緊緊抓著椅之把手問。霍雲山滿頭大汗興頭正健,隨口答道:“不知道,好像七爺有什麼事,讓他們都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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