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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神眼睛翻上天空，想了半天：“那個啊。” “怎麼？” 他緊張起來，捏著衣角，像 07 七七四十九天，他在星星佇列裡排進了‘於晉’的名字。 雨神愛上一個人，也夠酸的。 “能說了吧？” “當年” “等會兒。”他拿出小本本：“繼續。” “天帝還在做太子的時候，犯了個錯，被罰下界。跳的時候看錯了口，原本要做人，結果成了豬，成了三界的笑話。” “我救的那頭？”他抬起頭來。 “不就是那個咯？”雨神白了他一眼。 “然後呢？” “老天帝讓遊奕去處理，對外說是風神瞎颳風，把太子吹錯了口。遊奕怎麼都不肯說假話。” “誰還沒有個年輕的時候。”他嘆了口氣。 “老天帝動怒，逼他在釋出會上說了謊。不過，跟他打了個賭。” “賭什麼？” “賭他三千年內一定會自願說一次假話。如果他沒說，靈咒就會起效。三界的記憶被塗去，不記得他在釋出會上說謊的事。” “哇，你們神仙打賭都是幾千年起算的。”他從小本本上抬起頭來。 “別打岔。”雨神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正講到動情處。 “好好，你繼續，如果說了呢？” “如果說了，就要被罰下界，再也不能做神仙。” 雨神收回視線，看著他：“今年就是最後一年了。” 再也不能做神仙。 星君想起那天在大禮堂，遊奕說的那句話。 不會。 他不會一直做對外發言人。 他說了假話？他要去哪兒呢？ -------------------- 08 不想做星君了。 他躺在雲彩上，在排班表上亂畫。 想不出圖案來，今天怎麼排？ 手拿著筆，筆牽著手，在白紙上畫出一張臉。 遊奕？ 他眯著眼，是有點兒像。 這人到底說什麼假話了呢？ 都挺了兩千九百九十九年，就差這一哆嗦？ 他站起來，把鬼畫符似的排班表發了出去。 今天就這樣吧。 凡人們，要學會失望。 坐上雲車，他轉了幾個彎又來到大禮堂。 剛開完一場釋出會，遊主任一個人坐在臺子上。 眉目低垂，手臂纖細，游龍似的收拾著那些發言稿。 真好看。他嚥了口水。 “有事？”遊奕感覺到了他眼裡的綠光。 “沒什麼，順路。” “最近沒出岔子吧？”遊奕看著他。 “沒有。”他走到臺上，坐在遊奕旁邊。 這臺子竟然這麼高。他往下看，一陣頭暈。 “你天天坐這兒，不怕嗎？” “剛開始會。”遊奕說：“習慣了就好了。” “那什麼咱倆算朋友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不算。” “我也早就拿你當朋友了。” 他說完，才聽清遊奕的答案：“哈？” “我一向獨來獨往。老天帝就是看我不愛跟人瓜葛，才讓我做對外發言人。” “那他還逼你說假話？” “是我自願的。” 遊奕攏好了發言稿，抬起手指，把厚厚的一沓化成白煙：“有賭未必輸。” “那你能贏嗎？”他問：“最後一年了。” “跟你沒什麼關係。” “我覺得有。”他說，我不想讓你走。 “下一場要開始了。”遊奕把下巴向門口指指：“請便。” “最好別說假話。”他依依不捨。 “我儘量。”遊奕看著他的背影。 但不保證。 -------------------- 09 雨神把他搖醒的時候，身上沾了好多水，翹著手指頭往他臉上甩。 “你不是學會防水的咒了嗎？” “趕著回來告訴你，忘了唸了。” “告訴我什麼？”他揉著眼睛，從雲朵上坐起來。 “你喜歡的那個人，走了。” “誰啊？” “太上老君旁邊的那個。” 他一下子醒了。 “這麼快？” 他抓住雨神的袖子，攥出滴滴答答的水：“到底說了假話？” 雨神點點頭。 “說什麼了？” “你去凡塵司看看，就知道了。” 凡塵司值班的是個老太太，還耳背。 星君手腳都快比劃斷了，才找到自己前生的影像。 一個殺豬的小作坊，一個拿著刀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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