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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小風睡覺呢。”女人把他領到堂屋。 “你跟他說一聲，照片不用寄了。回頭我自己來拿。” “什麼照片？” “他說想去祁連山，會拍照片給我。” 女人看了看裡屋，捂住嘴嘆氣。 “他哪也去不了。” “為什麼？” “他是長不大的孩子。” 女人拿出一本病歷：“隨時都有可能。” -------------------- 11 念在是無心之失，天帝沒有懲罰他。 “我還有個還有個事想求你。” “說。” “我在西海凡間的時候有個朋友，你能救救他嗎？” 他掏出小風的病歷：“才十四。” “人各有命。改不了。” “我要是不當龍王了呢？” 他跪在地上：“用這個仙籍換行不行？” “沒這一說。”天帝閉上眼睛：“各有各的緣法，你的換不成他的。” -------------------- 本節終 太上老君給他帶路，終於見到了真正的西海。 在祁連山南麓，有幾百裡寬，寬得在空中都看不到邊。 他揮一揮衣袖，海面上翻起巨浪，白色的浪花有千丈高，與天際相接。 他找到自己的海了。他是個真正的龍王了。 浪花落下的時候，水汽散成了雨，落在沿岸的草原上。牧羊人揚起手，對著天空快樂地高呼。 水汽也打在他的臉上，凝成水珠，向下流。 他很高興。 他再也沒見過那年夏天的荷塘。 （完） -------------------- 河神 01 河神管天下的河。 他最愛看浩大水勢。 自西北天上的水源頭奔流而下，填滿大小溝壑，再湧到岸上，如野火燎原般蔓延。 星君塗抹半邊天空的晚霞，也不過如此。 好，越大越好。 他站在高處，滿意地笑著。 突然間，眼裡有了阻礙。 某個地方，漫溢的河水被約束，水流變窄，導向了別處。 河神不自在，誰這麼大膽。 他化成凡人的樣子，要去探個究竟。 -------------------- 02 “郭大人，這石籠夠了嗎？” 河道清理得深且寬，支路上放了數十個石籠。 四散漫溢的河水被約束了方向，向著下游奔流。 郭子靖的斗笠早已溼透，雨順著面頰向下流。 “差不多了，回去吧。” 工程已經做了兩個月，水裡泥裡的日子能停停了。 郭子靖沿著河道走，還在記錄沿途水勢，突然看見河中間有個人。 難道是上游衝下來的？他將紙筆揣回懷中，仔細看著水面上遊動的身影。 “手給我。”他站在岸邊，等那人遊近了，把人拉了上來。 一身白衣服染了泥漿，臉上也有，被雨水一衝，露出清俊的好模樣。 “怎麼掉河裡去的？”郭子靖幫他摘去頭髮上的石頭和衣服上的水草。 “不是掉。”是化人的時候沒看清落腳的地方。 “我叫郭子靖。你呢？” “我叫……”河神想了想：”程雲。” “家住哪兒？看你溼的，得趕緊回去。” “沒家。”程雲抖抖衣服：“外地探親的，迷路了，盤纏也掉河裡了。” 怪可憐的。郭子靖看著他。 “那你跟我走吧。” 他把他領回了水利衙門，住進了自己隔壁。 -------------------- 03 “你是個官？” 程雲在衙門住了半個月，沒有要找親戚的意思，倒是天天來纏著郭子靖。 “不算吧。我不管人，只管水。”郭子靖斟了杯茶給他。 “水有什麼好管的？無影無形的東西，愛往哪流往哪流。” “若是利人，不用管。若是害人，便不行。” “所以你就修河道，通水渠，還放了一大堆石頭來約束我……們這兒的水？” 郭子靖看著他笑：“你什麼時候成了這兒的人？明明是河裡漂來的。” “既來之則安之。”程雲在神院，也學過凡間的一些酸詞。 “河道修得深，水便不會漫流，可利漕運。到了雨水大的季節，衝開支路的石籠，又可分擔水勢。如此四季無虞。” 郭子靖轉過身來看他：“你說我這個做法，是不是精妙之極？” 精妙，就是河水從此不得自由。 程雲皺著眉頭。 “郭大人。”院子裡有人喊起來。 “聖聖旨到了。”來人喘著粗氣。 “好。好啊。”郭子靖拿著明黃布軸，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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