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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你怎麼能鬆手？&rdo;湘兒急得眼圈都紅了。&ldo;什麼叫我鬆手？明明是你鬆了手。&rdo;紫兒鄙夷地指著湘兒罵道，&ldo;你還想誣陷我？&rdo;說著捋起袖子一耳光扇了過去。隨著一聲脆響，她心裡淤積的嫉恨奔洩而出，痛快得不得了：&ldo;別以為跟著娘子就威風了？還不是和從前一樣蠢笨！&rdo;&ldo;住口！&rdo;季英英站在遠處等著人送陶缸來，看得清清楚楚。她大步走過來，看了眼捂著臉哭的湘兒道，&ldo;哭什麼哭？你是來侍侯我的。這活本來該紫兒做。被人欺負了就知道哭啊？&rdo;&ldo;娘子！明明是她的錯！&rdo;紫兒還嘴硬著想告狀。&ldo;我都看見了。&rdo;季英英忙不過來，懶得和她多說，轉過頭揚聲喊道：&ldo;季嬤嬤！你來一下。&rdo;季嬤嬤大步走了過來，看到破碎的陶缸怒了：&ldo;紫兒，去將那缸紅布洗了！不準別人幫你！損壞的銀錢從你月錢里扣。&rdo;紫兒漲紅了臉，不敢爭辯。看到季英英帶著湘兒將另一隻陶缸搬上車，推向了染房，眼淚簌簌往下落。季嬤嬤冷冷說道：&ldo;湘兒是侍侯娘子的。這活不是她該做的活。她幫你做好了你得賞，做錯了，自然也是你受罰！&rdo;憑什麼？憑什麼那個笨丫頭能去侍侯娘子？憑什麼娘子要護著她？紫兒哭著拿著竹籃從缸裡撈出染好的布匹去了河邊。她將布扔在了江水裡，紅色慢慢洇了出來，浸進了紫兒的眼瞳。她咬牙切齒地說道：&ldo;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都仰視著我！&rdo;&ldo;謝謝娘子護著奴婢。&rdo;湘兒偷空小聲地向季英英道謝。&ldo;下次記得理直氣壯地打回去。你性子軟了，幫我跑腿傳話都沒有人搭理你。&rdo;季英英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兩人用力踩著腳踏。木杵擠壓著布匹。紅花製成的染料汩汩流進了陶缸。她機械地踩著。陽光從染房高高的窗戶裡投進來。去年初夏，她就是用這種紅花調製的染料染花了楊靜淵的白馬。他站在一旁，氣得眉毛都快豎起來了。直接擄了她上馬跑遠。他走了快一個月了。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說好等安頓下來，就寫信來。人生地不熟的，她悄悄把二十兩私房銀子打進了他的包袱。他從前想聽自己說話，隨手扔來都是五十兩的元寶……季英英眼裡一片唏噓。&ldo;娘子，榨不出染料了。&rdo;湘兒看著染料流淌的竹筒枯竭了，趕緊提醒季英英。陶缸裡放著綠豆粉。染料水被吸收進粉裡存裡，下次想要紅色染料，可以反覆使用。季英英跳下了踏板笑道：&ldo;回頭讓人來收拾。&rdo;她解了臂縛，伸了伸胳膊。忙了一上午，有點累了。回房梳洗後，她叮囑湘兒先去用飯，帶著綾兒去了正房。&ldo;娘，中午吃什麼？我餓死了。&rdo;她快活地嚷著走了進去。季氏和張四娘算了一上午的帳，精力越發不濟，她示意李嬤嬤將賬本收了，笑道：&ldo;你嫂子吩咐廚房燉了你愛吃的豬腳。等你哥哥過來就開飯。&rdo;如晟豐澤所說，季氏服完藥後就醒轉了。瞧著氣色更好了。但她的身體怎麼也比不上從前。有時候季英英想，也許遲上三年出嫁是好事，她還能為家裡出把力。就像節度使比成本還低一成索要一千匹綠布當貢品。楊大老爺不去世，她還有一個多月出嫁，家裡怎麼也忙不過來。&ldo;娘，我反正要等三郎孝期滿了才成親的。不如把那些金子先拿來填補家用。等家裡攢了錢，再給我。&rdo;當初楊石氏給了一千兩金子做聘金。還了趙家和聚彩閣以及晟豐澤的債，還剩下一些。現在不著急出嫁。又攤上給節度使賠本染布。家裡又接了許多訂單，銀錢就週轉不開了。&ldo;也行。叫你哥嫂給你寫欠條。親兄弟明算帳。季家不能用你的聘金。&rdo;季氏笑道。母女三人等了許久，還不見季耀庭來。季氏便叫吳嬤嬤去前院催他。隔了盞茶工夫，季耀庭滿頭大汗地過來了：&ldo;楊家又出事了。&rdo;季英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ldo;三郎出事了？&rdo;季耀庭不由失笑：&ldo;楊三郎又不在楊家。是楊家大郎君出事了。&rdo;季英英鬆了口氣，仍關切地問道：&ldo;怎麼回事？&rdo;&ldo;去年鬥錦時，節度使大人向織錦戶們討奇錦。楊家新研製的防水新錦也在其中。節度使大人除了向宮中進貢此錦外。又給楊家下了四百匹新錦的數目，說是給御林軍制防水斗蓬。結果楊家送去的錦抽驗時用水潑，全溼了。這批防水錦是楊家所有的織戶趕工織了三個月才織好的。耽誤了時間，節度使大人一怒這下將楊家大郎君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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