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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堂一片縞素。大房的人全換上了素白的孝服，坐得整整齊齊。楊二老爺血氣上氣，視而不見。他帶著人一路衝進白鷺堂，見到季英英坐在廳堂裡，厲聲叫道：&ldo;將這個賤人給我拖出去打死！&rdo;&ldo;啪！&rdo;的一聲，坐在上首的楊石氏揚手將一隻酒罐子摔了過去。酒罐子打在楊二老爺身上，潑了他一身酒水，摔得粉碎。&ldo;二老爺好威風！欺負你大哥走了，扔下我們孤兒寡母好欺負不是？叫人打死我兒媳婦，老身還沒有死呢！&rdo;楊石氏怒吼道。不等楊石氏再發話，一群楊家護衛直接衝過去，將楊二老爺帶來的家僕拖了出去。&ldo;楊石氏！&rdo;楊二老爺暴跳如雷，&ldo;她不受婦道勾引我家四郎害得我家四郎半身不遂，不打死這賤人實難消我心頭之氣！&rdo;楊石氏哈哈一笑：&ldo;楊駿英，你不聞一聞你身上是什麼味道嗎？&rdo;赤紅色的酒潑在楊二老爺的青衫道袍上，如濺了一身鮮血。濃烈的酒香在廳堂裡瀰漫開來。楊二老爺一愣，猛然發現這是自己送給大哥的神仙酒。他心裡陣陣發虛，強自鎮定道：&ldo;拿酒潑我，是做嫂子的所為嗎？&rdo;&ldo;你看看，看看這滿堂縞素。老爺在天上看著你呢！&rdo;楊石氏站了起來，&ldo;我嫁到楊家的時候，你才幾歲。都說長嫂為母。你和老三哪個沒穿過大嫂給你們做的鞋襪？你們娶妻成親，是大嫂一手給你們cao辦！你就是這樣對你大哥的？！&rdo;&ldo;是大哥貪杯！我們都喝了怎麼沒事？&rdo;楊二老爺梗著脖子叫道，心虛得全然忘記了自己是來給兒子討公道的。&ldo;對！是你大哥貪杯！所以這件事你知我知，所有人心知肚明，都沒辦法說你二老爺一句不是！&rdo;楊石氏指著他道，&ldo;你捫心自問，你夜裡沒做過噩夢嗎？你睡得安穩嗎？你可有夢到過你大哥！&rdo;楊二老爺臉色發白。抬頭看到案几上供著的大老爺靈位，觸目的白幾乎要將他淹沒。他大喊道：&ldo;你胡說八道！&rdo;★、毀滅&ldo;是啊，因為老爺貪杯，沒有證據啊。&rdo;楊石氏像是自嘲，又像是在感嘆。她扶著陳嬤嬤的手，朝楊大老爺的靈位喊了起來，&ldo;老爺，您自作自受，恕妾身沒辦法給你討公道了！&rdo;突然高亢的聲音嚇了楊二老爺一跳。他一拂衣袖道：&ldo;不知所謂！我告訴你，我家四郎的事沒完！&rdo;&ldo;老二想出門哪？是不是想看看院子裡的人是不是都認識啊？&rdo;身後傳來楊石氏悠悠的聲音，讓楊二老爺這才看到院子裡跪著十幾個人。他眯fèng著眼睛一看，心哆嗦了下。楊靜山淡淡說道：&ldo;庫房的管事怕擔責跑了。這些送貨的閒幫漢子卻還留在城裡。&rdo;&ldo;什麼送貨的，我不知道大郎在說什麼。&rdo;楊二老爺陰狠地看向楊靜山。堂外響起了閒幫漢子的聲音：&ldo;那天是三月初十，楊家二房的趙大管事找到我們兄弟，讓我們從小東巷楊家庫房搬一批錦……&rdo;汗沁溼了楊二老爺的背心。趙管事是二房的管事，楊家人都知道。特意沒有用府裡的工人，在外面尋的閒幫漢子。不等這些漢子說完，楊二老爺惡狠狠地說道：&ldo;這些人敢偷運楊家的錦，大郎，你該把他們送進州府衙門才對！&rdo;楊靜山拍了拍手掌。兩名家僕將捆成棕子般的趙管事拎了進來，他叫了聲：&ldo;二老爺，小的不招不行啊！&rdo;&ldo;你這個背主的！&rdo;楊二老爺上前一腳將他踹倒，大罵道，&ldo;陷害主人直接打死你都成！&rdo;他回過頭輕蔑地說道，&ldo;就憑這些個賤僕的話，就想誣陷我？也太小瞧我了吧！&rdo;楊二老爺打死不認，拔腿就想走。&ldo;站住！&rdo;楊石氏高聲叫住了他。楊二老爺硬生生地停了下來，繃著臉道：&ldo;大嫂還有什麼事？&rdo;閃爍的眼神出賣了他。他的頭微微低著，再沒了剛踏進廳堂時的威風。楊石氏已坐了回去，雙手交疊，坐得端莊，笑得大方：&ldo;四郎無意中摔傷，我這做嬸孃的也心疼。下了貼子去請了顧老御醫。&rdo;顧老御醫醫術高明。楊二老爺不得不硬邦邦地道了聲謝。&ldo;二房男丁少，不像大房。我有兩個嫡親的兒子，有三個嫡親的孫兒。我記得澄玉的年紀比六郎還要兩歲呢。四郎的病好好養著，將來說不定還有能站著娶媳婦的一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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