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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妹妹真美!&rdo;二奶奶由衷地讚了聲。裝羞最好了。季英英羞澀地低下了頭。三人坐了轎去了白鷺堂。季英英飛快地睃了眼,心道這間廳堂趕得上自己住的小跨院了,真寬敞。&ldo;英英,給你公爹磕頭吧。&rdo;正中香案擺著楊大老爺的靈位。楊石氏坐在一側,欣慰地看著季英英。季英英磕了頭。轉過身看到楊石氏企盼的眼神,她不自覺地想起了楊靜淵。他心裡怨恨著大太太啊。她心裡嘆了口氣,聲如蚊蚋:&ldo;給太太磕頭。&rdo;楊石氏一愣,勉強地笑道:&ldo;好孩子,起來吧。&rdo;她親手攙起了季英英,取過陳嬤嬤捧著的匣子笑道:&ldo;母親給你的見面禮。&rdo;&ldo;謝太太賞。&rdo;太陽西沉,楊石沒有留季英英用飯,吩咐雪青引路送季英英回去休息,明天見楊家的親戚。望著轎子離開,楊石氏喃喃說道:&ldo;她叫我太太,不是母親呢。&rdo;陳嬤嬤安慰她道:&ldo;小門小戶的娘子,不敢叫您母親呢。&rdo;也許吧。想起季英英因為三郎拒婚時說過的話,楊石氏的驕傲又湧了出來:&ldo;我也不稀罕她叫我母親。只要她能幫楊家織錦出力,我還是會對她好的。&rdo;★、認親第一縷朝陽投進白鷺堂的時候,季英英在雪青和湘兒的陪伴下走進了白鷺堂。昨天匆忙之間,她還沒來得及收拾好心情打量這間楊家最重要的正堂。七架五間的明堂,白牆黑柱,十二扇高大的雕花木門大敞,遠遠就能望見兩排整齊的扶椅拱衛著廳堂深處的方桌與兩把太師椅。後面的屏風上方高懸著白鷺堂的匾額。陽光投在溫潤泛黃的傢俱上,這些帶著歲月痕跡的陳設散發出凝重與優雅。昨天只覺得屋子大得驚人。今天季英英真實感覺到了織錦楊家沉澱了百年的氣韻。&ldo;三奶奶。&rdo;廳前一排粗大的廊柱撐起一道寬達兩丈的迴廊。木質地板隱隱反光,跽坐著兩排身著青衣的侍婢。楊石氏坐在上首右邊的椅子上。下首左右分別坐著楊二老爺夫婦和楊三老爺夫婦。平輩與孫輩的人悉數站著。加上四周侍侯的奴婢,濟濟一堂。大老爺百日未過,堂中眾人都著白衣,青白二色讓本該充滿喜慶的認親氣氛變得肅穆起來。&ldo;三奶奶小心臺階。&rdo;雪青虛扶了季英英一把,引著她走上回廊,邁進了尺餘高的門檻。她比益州本地小娘子高,雪青也比她矮了半頭。大袖素錦連身裙穿出了飄若驚鴻的味道。瞧不到她的腳步,裙幅行雲流水,裙襬輕輕漾動,煞是好看。楊家不缺美人兒。說話尖酸的二太太鄒氏,沉默寡言的三太太於氏和大房的大奶奶二奶奶歲數差不了多少,風韻尤存,年輕時也貌美如花。見著季英英的美貌都暗忖道,怪不得楊靜淵會心儀於她。與季英英年齡相仿的楊家五娘七娘忍不住悄悄議論起來。季英英想起了母親和嬤嬤們的教導。她微垂著眼,在邁進廳堂時,貌似無意地睃了幾眼。將最刺目的眼神記了下來。一種探索的眼神來自左首的楊二老爺,人人都好奇,他的目光充滿了陰霾。另一道炙熱的目光來自楊二老爺身後,是與楊靜淵年紀相仿的男子,應該是楊家四郎。他的目光令季英英下意識地想起了趙修緣。她耐心地聽著雪青小聲地給她介紹,一一上前行禮。再不情願,她已經嫁進了楊家。不論是還楊石氏當初出手相助的恩情,還是衝著楊靜淵是大房的人,她也不能在二房三房面前丟臉。楊二老爺默默地望著她,心裡充滿了疑問。趕在百天熱孝內替楊靜淵娶回了季英英。這讓對季英英一無所知的楊二老爺心生警覺。他迅速地想到了浣花染坊,難道說季家嫁女,把秘方當成了嫁妝?季英英行完禮,楊二老爺藉著訓誡之機試探道:&ldo;你既然進了楊家的門,是楊家的媳婦,就不再是季家的娘子。凡事要為夫家著想。季家以染蜀紅絲和浣花絲出名。相信侄媳也定能為楊家染出這樣的頂級絲線。替楊家錦業出力。&rdo;和趙家結了仇,這兩種絲浣花染坊絕不會再出售給趙家。今年為了奪錦王,季氏已經答應只為楊家染絲。這只是權宜之計。如果季英英能染出季家的頂級絲線,將來楊家就不用再求季家了。楊石氏也很想知道季英英是否學到了季家的染絲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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